茫然中,咪咪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蹭回家,又是如何一步步蹭进家门的。WEnXUeMi。CoM
昏暗的烛火仿佛一夜都未曾熄灭,爸爸妈妈对坐在桌子前,满脸木然,一动也不动。
桌子正中,摊放着一张机票,一本护照,和薄薄的一叠钞票。
“**来过了,他说,你必须去荷兰,这是神的旨意。”
转述这句话时,妈妈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咪咪哭喊道:“我不去,我不做**,不做!”
“啪!”
咪咪几乎呆住了:这还是第一次罢?挨妈妈的耳光?
“你、你!”妈妈的手兀自高高举着,不肯放下,十根红肿的手指,在摇曳的烛光下不住地颤抖。
那手指的红肿,不正因为这几夜的通宵赶工,为了**祭上,女儿那件斑斓的花布长裙么?
“你这该死的丫头,这是神对你的诅咒,你不去,难道要把这诅咒留给全家么?”
屋子很小,也很黑,爸爸闷头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六岁的弟弟和三岁的妹妹正熟睡在铺板上。或许是被屋里的动静惊动了,妹妹忽地翻了个身,轻轻嘟囔着:
“妈妈,妈妈抱抱……”
“不,我不去,我不做**。”咪咪重复着,声音却已经低了很多。
妈妈匆忙回头看一眼铺上的儿子,又回过脸来,高高扬起了右手:
“你、你!……”
“住手!你这是做什么!”
萨那老人的怒吼从门外爆发,身后,一双苍老的手揽住咪咪的肩头,轻抚着她的头发,那是阿布爷爷的手。
“**是不健康、不道德的行当,也是为社会所不齿的,你们也知道,政府三令五申……”阿布爷爷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而不容置疑。
“这个,我们也知道的,知道的,喏,这村里路上,不是到处贴了政府的布告么?爸爸,阿布爸爸,你们坐,坐。”妈妈退了半步,吞吞吐吐地说道:“可这是神的诅咒,也是咪咪的命,阿布爸爸,您是外族人,您不知道,可是您想想,您想想,这政府统共才多少年,可我们伊博人的神,已经照顾我们几千年,几万年了啊,您说说,您说说……”
阿布愣了半晌,正待答话,萨那却已经怒不可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