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月只是冷冷地那样看着,没有因为听到是空幻而有多开心,也没有表现出多年不见,而兴奋和激动,她还是那样冷漠的靠在那里。
凌氏拉着空幻的手道,“孩子,别怪她,她刚被婆家赶回来了。都是因为你那不争气的爹,欠了人家那么多钱,你姐的夫家怕就把你姐给休了。”
凌风不知道这个消息,听到这里他的脸sè惨白,一下子昏了过去。
空幻赶紧将他扶到屋里去,他能理解凌风受到的打击多大,本来他也听说了,空月出嫁的时候有多风光,十里八村的都知道空月出嫁有多风光。
陪嫁的嫁妆那也是无人能比的,那个时候凌风刚赚了些钱,他想让空月过的好,所以陪嫁的东西非常的厚。
可是现在却因为他欠了外债,空月竟被休了回来。
看着凌风睡在那张破旧的床上,眼睛紧闭,眉头紧锁,他可能就连在昏睡中也还在难过吧。
空幻走出屋子,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过了千年,走的时候家是这样,回来了,家还是这样。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耀祖没事吧。”
凌氏跟了出来,拿着手帕擦着眼泪,低声道,“你爹给他交族足了五年的学费,他现在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千万不能将家里的变故告诉他,要让他安心在那里学,这样咱们家才能有救啊。”
凌氏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耀祖身上。
空幻难过的低下头,他感觉他跟这个家已经有了明显的隔阂,他觉得他似乎都已经融入不了这个家了。
这么多年他在外面,家里只有空月和耀祖,爹娘的感情偏在他们身上也是有情可原的。
晚上家里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空幻这是离家那么多年第一次在家里过夜,他睡不着,他在这个家所有的记忆,都还是六岁以前的,可是之后,他的记忆跟这里就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而空月和耀祖就不一样了,他所缺失的那部分记忆,正是她们所拥有的。
空幻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下风吹过,他的眼泪也轻轻滑落,这么多年,他已经很久没有流过泪了。
师傅曾经说过,男儿的眼泪不应该轻易地流下,否则他的女人流泪,他该拿什么安慰她。
他那个时候不懂,现在还是似懂非懂,可是现在他就是想哭,想哭就哭吧,干嘛还要去顾及那么多。
泪水无声地滑落,突然他的身后响起一阵轻微地脚步声,一个娇弱地身影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她身上飘散着好闻的香料味,空幻学医也已有八年了,他对很多草药香料也都有研究,他闻的出,空月身上散发的正是一种最名贵的香料。
可见她被休回来之前,的确过着一种非常优越的生活。
可是现在她才十六岁,就已经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空幻从不怪她,从小就是这样,因为再怎么样,在他的心里她们都是他的家人。
“你不该回来,回来这个家更完了。”
空月没有看空幻,她的眼中充满了幽怨,她已经出落的非常漂亮了,可是现在她从一个非常幽雅的夫人,变成了弃妇。
夜风吹拂,虽然不是那么的炎热,可是也并不太凉爽。
“这个家全毁了。”
“爹已经尽力了,我们不要太对他太过分了。”
空幻一想起凌风,他的心就痛,如果不是娘的贪婪,爹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家又怎么会这样的大起大落。
“对他过分吗?我从来没有,只是娘想要过的好些而已。一个女人,这有什么错?”
空月的声音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好像还在生气,也或许是想到了她自己。
一个女人想过的好些有什么错?是的,这本没有错,可是错在她们不该愚昧地贪婪的无休止的得到。
如果不是这样,她们今天又怎么会这么惨。
知足常乐,谁都知道,可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