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玉农从门外回来之后，莫小年近前问道：</p>
“掌柜的，这个交流会，看来您是之前去过了？”</p>
“嗯。比咱们厂甸的庙会还热闹。不过，倭国人虽然给价高，但也挑剔，‘老普’不好出。”倪玉农回答。</p>
莫小年暗暗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微微一笑，“那撂跤货呢？”</p>
所谓撂跤货，就是真假未定的古玩，交易的时候，全靠买卖双方的眼力。</p>
撂跤货是对行里人说的，若是外行，管它真的假的，反正都看不懂；撂跤货是有一定鉴定难度的，捡漏和打眼往往都出在撂跤货上。</p>
“我给你说，不要小看中谷商会那帮人的眼力。就拿这个池田四六来说，他可不是不着四六的人，眼力毒着呢！”倪玉农介绍：</p>
“他平常在琉璃厂、前门、东四牌楼的店铺买货，都没出过错。不过，他不喜欢逛地摊。”</p>
“那这个中谷商会北京支店，雇员多么？”莫小年又问。</p>
“可不少，除了店长池田四六，还有一个副店长，两个掌眼——哦，他们叫质检师。倭国店员，得有七八个；华夏雇员更多，怕是得有二十个人。”</p>
倪玉农又道，“交流会的时候，老中谷还得带不少欧美那边的支店长过来。”</p>
“老中谷？就是中谷安次郎？”</p>
倪玉农笑了笑，“对，我们都这么叫他，这老头儿乍有一看还有点儿憨，实际精透了。二十年前，清朝还没倒的时候，他就在麻线胡同搞了个办事处，越做越大，现在都变成这种规模的京城支店了！”</p>
“也和他在中谷家族地位的变迁有关吧，毕竟开始只是一个赘婿。”莫小年接口道。</p>
“哟！小年你行！还知道他是赘婿。”倪玉农点点头，“对，他是慢慢提升地位的。不过，他早就掌控了中谷家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