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言论顿时勾起了织田信长的兴趣,他也不答话,示意龙沙骢继续说下去。
龙少骢得到了鼓励,又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往往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而相反,最安全的地方,也隐藏的不为人知的危机,因此,恳请主公在天下布武的同时,更要注意身边潜在的威胁。”
“如你和半兵卫所说,难不成有人要谋害寡人?”
“属下不敢轻易断言,只是未雨绸缪而已,况且万一近畿有变,各路大军折返,确实尚需时日。”龙少骢暗道,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你,明智光秀将来会举兵造反,结束你辉煌又灿烂的一生,凭现在的形势,你肯定不会相信,还会以为我信口胡邹。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解决这一问题?”
龙少骢微微一笑,随即答道:“观天下大势……”我呸,龙少骢暗想,为了应付这个“魔头”,自己也不得不将日本成为天下了,暂且称它为小天下吧。人在矮人下,不得不低头。
“纵观天下大势,除主公之外,其他地方大名不是势力弱小,羽翼未丰,就是领地内战乱未平,无暇他顾,确实是我织田大军平定乱世的最佳时机,待过几年如果再出现一位像上杉谦信或武田信玄的强人,势必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恩。”织田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接口道:“这也是寡人加紧东征西讨,并意欲兵发四国岛的原因,只是如此的话……”
“如此的话,竹中重治大人的第一点担忧,就无法可解,除非减缓一个方向军队的进攻态势。”龙少骢直接把话接了过来,抬眼看了看,见信长并无怪罪之意,继续道:“大明的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功城。主公可采取胡萝卜加大棒的策略,以天皇之名讨伐不臣,先开出条件,顺之者昌,逆之者,可挑起这个地区豪强之前的内斗,我军出面调解,如多对方是在铁板一块,便集合大军共讨之,如此便可避免四面出击,军兵过于乏累。”
“你看过孙子兵法?”织田信长朝龙少骢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恩,在傍溪村时,相沢老人家中有很多大明的书籍,少骢胡乱翻之,看了一些。”龙少骢一时性急,竟忘了自己的身份,只得搪塞道。
织田信长闻言,嗯了一声,又问:“这胡萝卜加大棒,又是何为?”
龙少骢心道糟糕,一不留神把美帝的专利给抖落了出来,赶忙解释道:“就是先和善对之,开出对我方有利的条件,如果对方接受大家是盟友,主公可以霸主的身份对其发号命令,同时保全他领地的安危,这边是胡萝卜;反之,如果有不识抬举者,则直接出兵攻打,当然出兵之时要以朝廷的名义,也不放拉上一些小藩国当炮灰,以正义之师讨伐不臣。”
织田信长面露喜色,满意的点点头,示意龙少骢继续说下去。
龙少骢暗道庆幸,又开口说:“此外,像越后、相模等临海之国,可出动九鬼隆嘉的水军,困住其港口,决断其对外贸易,同时陆路再联合其周边藩国,封锁之,以穷其志;对于甲斐国这样的山地众多,不利产粮的地区,可出高价购进其周边地区存粮,并封锁交通要道,控制物品流通走向,以弱其民。”
“以上二法,虽然用时较长,却可以兵不血刃,以最少的伤亡平定乱世,织田大军调动起来,也是游刃有余,不然的话,虽然我军势强盛,但四面出击也会大大削弱力量。”
织田信长听完龙少骢这一席话,点了点头,脸露赞赏之色,却没有及时表态,而是说道:“寡人有明智光秀坐镇京畿地区,料想无妨,这尾大不掉之弊,又当如何解决?”
龙少骢心想就是这个明智光秀,将来会要了你的命,不过此时他还要回答织田信长的第二个问题。
“对于尾大不掉之弊,属下也想了一个法子,就是轮换。”
“轮换?”
“对,各个军团将领轮换,不过考虑到军队的战斗力,可让各军团将领带上一众家臣上任,如北陆军团柴田胜家与近畿军团明智光秀对调,京畿地区的防务交由柴田胜家及明智光秀所带之兵共同负责,到时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主公再加强居中调度,其尾大不掉的弊端即可迎刃而解。”
织田信长听完,沉吟了片刻,说了一个“好”字,对龙少骢道:“你的回答虽有欠妥之处,但令寡人非常满意,你想要什么赏赐,寡人绝不亏待于你。”
对于自己方才的即兴之言,龙少骢也深知漏洞百出,比如最后一条的“轮换”制,将会大大削弱军队的战斗力,当年的宋朝富而不强,就有这方面的原因,但如果侥幸被织田信长采纳,日本整个军队的战斗力衰弱下去,对邻国岂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如今,又听到织田信长要赏赐自己,龙少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秀子公主,心道不如就此机会,向主公表明心迹,不然待木已成舟,悔之晚矣。
于是,他鼓足勇气道:“启禀主公,属下要……要娶秀子……秀子公主……”只是,这后半句声音小的,连龙少骢自己都听不清晰。
“你想要什么,大声讲出来,寡人不会怪罪。”织田信长虽然脾气暴戾,喜恶无常,却是个极其爱才之人,方才听龙少骢一番高谈阔论,已经确信安培德茂眼光不俗,决心要好好培养眼前的这个年亲人。
龙少骢听到织田信长已经如此说,便将心一横,再次鼓足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