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骢一时心血来潮,向主公推荐了相沢老人。
处于实在无办法可想,织田信长当机立断,马上拍人去往安土城,请回相沢医官,为自己的爱将诊治。
这一时的冲动,龙少骢不以为然,却在无意之中延续了竹中重治一年的生命,而待一年过后,竟又有一件奇事发生,使得这位战国奇才终老天年,为龙少骢彻底去除妖患,称霸扶桑,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然,现在的龙少骢,离战国霸主还相差十万八千里,此时他正跪坐在织田信长面前,低头不语,时刻准备着被这个“第六天魔王”猛然问话。
本来送走竹中重治后,龙少骢以为天色已晚,可以回去躺在榻榻米上,舒服的睡上一觉,当然,睡觉之前,还免不了想一想他和秀子公主的烦心事。
可是,令他颇感意外的是,织田信长竟然把他留下来,说是有话要问。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今只能采取“以静制动”的策略,看信长殿下如何出招,他再见招拆招。(你问为什么不采取主动?废话,本书主人公根本就猜不出信长要问些什么,如何主动?)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织田信长呷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今日寡人要考一考你,你无需紧张,只要如实回答即可。”
龙少骢点头称是,心中盘算道,考我?考什么,语文、数学,还是英语,老子可是外国语学院毕业,什么语信手拈来,不过如果考理工化学,就另当别论了?
“当初在比叡山,你用疑兵之计,暂时骗过了筒井军,寡人看出,对于行军布阵,你颇有计谋,今日寡人要考你的,就是军略。”织田信长打开和扇,轻扇了几下,随即合上,放在了一旁。
时节已经入冬,公卿贵族和扇不离身,更多是为了显示儒雅,织田信长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在龙少骢眼里,信长扇了几下风,便随即撂下和扇,完全是装逼装过了头,为了考考自己,无形中显示一把长者风范,结果忘记了当下的季节。
但是,对于信长所问,龙少骢不得不答,他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略一沉思,恭敬答道:“主公,请恕少骢愚钝,这军略涵盖甚广,不知……”
“今日就你我二人,不必拘谨,对当今天下大势,你有何看法?但说无妨。”织田信长说完,向龙沙骢投去了鼓励的目光。
天下大势?龙少骢听到此言,心中暗道,日本弹丸之地,也配称天下,真是井底之蛙,不过想到后世这个民族罄竹难书的战争罪行,他们这个“天下”的野心,确实高似天穹,阔如沧海。
只是,龙少骢现在无暇顾及这些,对于织田信长所提的军略大势,他毫无头绪可言,甚至不知从哪里说起,不由得心中焦急起来,又抬头望了一眼织田信长,发现对方仍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平淡之中,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
“启禀主公,少骢年纪尚轻,对于军国大事知之甚少,恐怕无法言及要害之处,扫了主公的兴致。”龙少骢的脑门已经见汗,心道老子正在为你女儿出嫁之事,心烦意乱,你还有心情考究老子什么狗屁天下大势……
念及此处,龙少骢一转念,猛然感觉此事非常蹊跷,自己乃是一个侧近众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臣,按理说军政要事,根本轮不到自己插嘴,今日主公以此事相问,难不成是故意试探于我?还是有不为人知之事,借机向我兴师问罪?
一想到这些,龙少骢本来凌乱的心,立即冷静了下来,脑门的汗也瞬间消失,转为了突突冒凉气。
龙少骢所虑没错,他一个小小的侧近众,织田信长不可能问及他军国大事,但也并非他想象的那样,故意借此向他兴师问罪。
究其原因,还要从前些日织田信长拜访安培德茂说起。本来,信长的目的只为了完成关东攻略,以和亲的政策,拉住相模北条氏,联合三河的盟友德川家康,一举剿灭甲斐武田氏。
正事谈完,安培德茂又提起了龙少骢,看来对于龙少骢,他是极为看重。当得知龙少骢因比叡山救驾,征伐大和国的优异表现,已经被织田信长提升为侧近众,做了侍将,更是赞叹不已,再三叮嘱织田信长要好生关注这个年轻人,说龙少骢将来必定成为织田家完成霸业,左右天下的人物。
今晚,听竹中重治所言,信长心中也是有所疑惑,一缕愁云在这寂冷的夜空,总是挥之不散。如此,才心血来潮,向借此机会考究一下龙少骢,顺便证实一下,安培德茂的相术。
此时,织田信长看到龙少骢仍是有些拘谨,索性开口说道:“方才,半兵卫向寡人提出了两点隐忧,一是织田军四面出击,如果近畿出事,各路大军回援不力;二是各个军团独当一面,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弊,对此二点,寡人听听你的看法,但讲无妨。”
龙少骢听主公如此一说,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主意,暗道对军国大势我一窍不通,不过作为后世人,已然知道历史脉络,我何不充分利用这一优势。
如果按照历史走向,龙少骢知道,不久的将来,织田信长将会死于本能寺之变,各路军团会火速回师勤王,而经过你征我伐,最后的天下落在了羽柴秀吉手中,因此,竹中重治提出的第一点忧虑,可谓颇有先见之明。
主意既定,龙少骢不慌不忙道:“启禀主公,大明有一句俗语,叫做‘灯下黑’,意思就是一根蜡烛,能够照亮整个屋子,而蜡烛的下面,反而是最黑暗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