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王浩然见到俞国振时,心情非常激动。
他第一次独当一面指挥作战,虽然过程有些变化曲折,战争从他最先预想中的阵地战转变成了水淹战,但终究还是胜了,而且是一场大胜。
“正之兄,你这一次做得漂亮啊,如你下棋,临机应变之能堪称一流!”俞国振向他狠狠挑了一下大拇指。
原本俞国振以为,王浩然能坚持到他的援军赶到,那么就算完成了任务,却不曾想他赶到时,只是来打扫战场的。他自然不吝夸赞之辞,至于水淹之举导致的百姓受损,他也让王浩然全部登记下来,然后安排人负责赈济赔偿。
此事不能拖延,在俞国振看来,这与战事同等重要。
特别是夏季的淤泥和淹死的人畜,容易造成瘟疫,都必须妥善处置。王浩然听他说到这些,笑着道:“主公放心,我已经做了预案,将士们去打扫战场时,我可也没有闲着。不过,我恐怕要食言而肥一回了。”
“哦?”
“我当初说所有高杰、刘良佐部尽皆处死,只是针对他们屠戮百姓之举,那是战时,此际怕不能如此。目前统计出来的降者数量已经超过两万,我准备将这些俘虏组织起来,清淤埋尸。”
“你做得对。”俞国振想了想:“不过此前的皆诛令也不可立刻取消,这样,令四乡之民和俘虏举告,凡有屠戮百姓之举者,军官皆诛之,军士皆苦刑,余者以劳役代罪。”
整个山‘东半岛·如今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但是必须承认,现在这座工地还没有什么太大的产出·可以说,无论是修铁路也好,还是修普通道路也好,新襄在半岛上的建设,都只具备长远的战略意义,眼前的现实利益却并不多。俞国振已经接到通报,新襄体系下不少工厂、农庄,百姓开始有些怨言·觉得新襄如今切实控制的地方基础设施都不全,根本没有必要在山‘东半岛投入如此众多的人力与物力。
这是人之常情,俞国振知道完全靠压制想要消灭这种声音是不可能的,而只靠讲大道理疏导同样是画饼充饥·最重要的还是让新襄百姓知道,在山‘东这一切都有实实在在的利益。
自古以来,华夏百姓便有急公好义的传统美德,这也是构成华夏道统的核心因素之一。但急公好义是有限度的,华夏百姓总不能因为急公好义,将自己的生存权与发展权让与别的种族·特别是那些敌视华夏一惯的种族。俞国振也不想将新襄人养成宋襄公,因此他回给章篪的信中,一则强调要进行大义宣扬,支持山‘东乃是民族大义,二则也要多宣传山‘东能够给新襄带来的巨大利益。
义与利向来就该并行·舍利取义只有在实在无法两全的情况下这样选择,而且也只能是短时间的选择。
山‘东煤矿很早就进行开发了,石英石矿也极多,石墨、石膏等新襄如今正需要的矿藏储量极大。这是矿产资源,除此之外,山‘东的气候适宜棉花种植,土豆也能在这里很好地生长,因此只要交通便利,这里完全可以成为新襄体系在北方的样板。
而且天下总要归于太平之时,以山‘东为基地,新襄的物产随着道路的延伸将深入到北方的各个角落,将中原大地上的活动都激发出来,又化成无尽的财富——既有物质上的,也有精神上的。
“这一位是?”王浩然欣然领命,然后他看到被虎卫押着的阎应元,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位是阎先生阎应元,字丽亨,原是京师通州人,后在江阴隐居,却被刘良佐邀来以为谋主。”俞国振笑道:“水灌兖州之计,便是他出的,幸好你发觉得早,将计就计,否则这一战还有得打。”
“便是他淹了兖州,一时半会也休想破城,主公都应该到了这附近,坚守个两三日还是不成问题的。”王浩然笑道:“不过,这位阎先生只是在阵前看了一圈,就能想到水淹之计,倒是多谋善智之士。”
“哼!”阎应元冷哼了一声。
“看来阎先生还不是很服气啊?”王浩然性子也是激烈的,要不也不会抛弃县主仪宾的身份跑到新襄去投靠俞国振,更不会抛下闲适的科研工作非要加入虎卫了。
“若我领的兵,有虎卫一半精锐,装备相当,我必胜你。”阎应元当然不服气。
“我们主公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战争从来是综合实力的较量。”王浩然傲然道:“我这边综合实力比你强,你若是不服气,很简单的事,来帮我们主公,看看同等环境之下,是你立的功多还是我立的功多!”
阎应元在那一刹那间几乎要说“好”了,他原本就容易被人激。但旋即他意识到,王浩然当着俞国振的面说出这番话,只怕是另有用意.
“哼!”他只是以一声冷哼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