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耳不知道墨掉要干什么,要嗅她那里,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干脆闭上双眼,似乎是在说,“你认为合适,那么请把脖子伸过来闻吧。”
片刻之后,冯玉耳见墨掉站着未动,又睁开双眼,默默地注视着墨掉,并无反感之意。
尽管如此,冯玉耳没开口,就没有同意,墨掉就不敢造次,怎么会有好人欺负病号呢?
再说,冯玉耳在墨掉心里,就是支教冯玉耳老师的待遇,尊重她就是尊重他的恩人和老师。
墨掉看着冯玉耳,等待着她的同意,这是起码的尊敬。
冯玉耳瞧墨掉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是那样静静地望着她,于是风趣地说道:
“躺在床上总比站着不动要轻松吧?要闻你就闻吧,答应你一切要求。”
墨掉这才缓缓掀开被子。
冯玉耳赶紧闭上眼睛,意思是身体失去饱满,干瘪很丑。
就在墨掉掀开被褥的那一刹那,一阵怪异的气味刺激嗅觉大法,像冲天热浪,但并非湿透衣服裤子的汗味。
墨掉连忙挪动了一下身子,检查冯玉耳压在身上的床单,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于是忍不住问道,“真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子?”
“什么这样子?”冯玉耳追问道,“墨掉你嗅到什么了?哪里不对?你说呀,哪里不对头?”
墨掉并没有回答冯玉耳的提问,而是专心地思考着。他伸长脖子用嗅觉大法继续侦察暗疾。
可是那股气味让墨掉的嗅觉大法非常兴奋,好像狗干爹侦察到同类发情气息。情不自禁地说,“你躲在床上手……?”
“怎么啦墨掉?”冯玉耳紧紧抓住墨掉的手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你先别说话。”
“谁让你大惊小怪。”
“你还死不了,”墨掉直起腰说,“冯玉耳你平平地躺着,我给你号脉。”
“你真能号脉吗?”
冯玉耳面无血肉,因此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在声音里才能体会到她内心世界的情绪。
“你不是没学过医吗?”
其实墨掉想告诉冯玉耳他母亲就是医生,他姥爷就是医生,他姥爷的姥爷也是医生,还有陈鱼雁是医学院高才生……。
他是世代医家之后,骨子里就有治病救人,解除痛苦的良法。
可是遗憾的是在农民功,阴阳眼,嗅觉大法的作用下,冯玉耳不会有记忆,说了也白说。
但是,墨掉相信,默默地付出,是可以减轻冯玉耳的痛苦。所以他说,“不学医就不会号脉吗?”
冯玉耳缄默不语,她开始欣赏墨掉霸道式号脉方式。
墨掉号脉与众不同。他一只眼大睁,一只眼睛紧闭,睁眼看活人,闭眼看死鬼,一睁一闭看妖魔。
他一掌朝下,一掌朝上,上问苍天,下问大地,天地间就像两掌间的世界。两掌之间是人,妖,魔,鬼,怪......。
他一只脚一动不动,另一只脚颤抖着,上身交叉震动,还吹口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不过这个号脉流程是墨氏祖传秘方,——颠覆性侦疾。
颠覆性侦疾时,不需要触碰患者身体,就像扫描一样。如今墨掉有农民功,阴阳眼,嗅觉大法,因而就把颠覆性侦疾秘方发挥得淋漓尽致。
墨掉抽出冯玉耳的灵魂,就像一块透明的玻璃,悬浮在空气中,辗转反侧,翻来覆去诊察暗疾。就把冯玉耳身上的妖,魔,鬼,怪逐一排摸。
墨掉双手就像扫雷一样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
忽然,他两手一阵发木,心口一阵绞痛,浑身酸软,眼前一片黑暗,阴阳眼发现房间里全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