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少山和王禹声也学他一样，进到爨室里。王禹声来回走着看，边看边赞道：“啧啧啧，不错不错，看来今日是来对了，有口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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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少山等洞庭商人，准备出资百万两，</p>
来替苏松两府完逋。毕竟凑齐银两需要时间，可朱灵均和手下的访行，并没收手，‘征逋’依旧，和着秋粮征收一道进行。</p>
至于手段，说透了也不复杂，即暗将丁亩加派科则，以搃少撒多；假造工食由票，串通歇役私收。</p>
因为有保歇制度，书吏会在册籍上打主意，与保歇串通‘搃少撒多’。所谓‘搃’便是一县、区、图的总钱粮数，所谓‘撒’，是分派到各户头上的钱粮数。在书吏与保歇串通作弊之下，来去之间的差额多可达数百两。</p>
如吴县，每年额征条银六万三千，旧规是每两火耗羡余二分七厘五毫，此次秋征却每两加耗五分，羡余在外。另外，原本钦定法码俱由各州县錾造，收头的秤皆用此法码，可苏州有苏码，与钦定部颁法码不同，故交粮时必有添益，方能对针吻合。</p>
当然，加派科则算是较‘正常’的行为，还有更为酷烈一点的，就是催比钱粮时之‘酷’，江南虽有十限（一年分十月缴）制，但实际并不按‘限’催比。保歇有‘追比’之责，粮书有‘带比’之权，几乎日日夜夜在比。</p>
保歇在包揽赋役催征、交纳、追比过程中，就是与地棍、土豪、衙役表里为奸，互相勾结，所以此次催逋连带的秋粮征收，‘民欠’原本非民欠，最终还是变成了民欠。</p>
百万欠逋自然也不可能在一次征收中完全结清，本就负担沉重的江南，再一次完美诠释了何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