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胡炬听段荣轩极为柔情的唤了锦绣,又站在她的立场提起自己原配,顿时有些不自在。
想起这便宜女婿方才去而复返时自己忐忑,又思及他对锦绣的看重,胡炬甚至不敢借口妾不能入席这理由回答叶菁在后罩房,唯恐当真将他们夫妻得罪到不能挽回的地步,就像锦绣从前说那“假煎肉”一般,究竟是真是假是妾还是妻,大家心里都清楚。
“她听说女儿回家心情太过激动,哭啼污了面容正在后面休息,等用好饭便叫大娘子过去看看。”胡炬最终摆出了一副慈父面孔如此回答。
“嗯,理当如此。我陪你去罢,”段荣轩点头一笑,扭头便看向了自己妻子殷切道,“自兰州一别后还没拜见过――岳母。”
“好啊,她一定也很想见见自己女婿,”锦绣听他这么一说自然也学着顺杆上爬,笑语嫣然道,“回门礼物本就是您亲手选的,亲自送去也好。”
段荣轩连连称是,又柔情蜜意的劝锦绣多用些金玉羹,笑意满满道:“此物是把栗子和山药切片放入羊肉汤与白粥熬炖而成,健脾补肾极适合你食用。”
这夫妻俩自说自话完全将席上一堆人视若无睹,甚至也没拿那薛氏当作真正的嫡母对待,否则怎能把“岳母”、“女婿”这种词语当她的面儿用在一个外室身上?
锦绣是心中有气并且真的是不愿承认薛氏,这才附合着丈夫如此说话,段荣轩却并非无的放矢。
他故意提出这有争议的话题,在和妻子唱念做打的同时仔细观察着旁人的神情与各自不同的反应。
胡炬可以忽略不计,薛氏自然是面带郁色,二娘锦珍显然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母亲受了委屈而怒气冲冲地瞪向锦绣,幼子胡明珂则有些茫然,傻乎乎的继续吃吃喝喝。
胡家二房那三个陪客的反应则更耐人寻味,二叔胡烁看着自己兄长的目光中充满了谴责和不满,婶婶却面带忧色的望向自己儿子。
锦绣的堂兄则垂头吃饭看似没做任何反应,那一双黑浓的直眉却紧紧皱着,似乎心中也有一股怒气。
这事情本与二房没任何关系,胡明|气愤的又会是什么?父母都是农耕之人年约十七八的他虽长得粗壮却是一副书生打扮,那日婚宴时也曾见他谈吐凑合像是个腹中有物的。
青春年少意气风发,想必也极为正直见不惯世间不平之事,或者,胡炬此举对他有影响,例如,学馆之中的风言风语……那么,他母亲周氏担忧的,恐怕是不希望儿子为锦绣和叶氏顶撞大伯影响了前程?
“说起礼物实在是惭愧,竟只有给母亲的才认真挑选了一番,初次见到二叔一家,我俩都不知各位的喜好,不过胡乱弄了些看着体面的小玩意儿。”段荣轩浅浅笑着,直接忽略胡炬看向了胡烁一家人。
这突如其来的示好,倒惊得他们有些手足无措,连连客气了两句。
随即大家又听得段荣轩再次彬彬有礼开了口:“其中有一方上品端砚,本想着也不知谁能用得上,如今一瞧,|郎风姿不俗想必是个有才的,正好合适。”
“端,端砚?”胡明|不由一怔,赶紧起身致谢,这端砚可价值不菲,在兰州小县城的学堂中谁能用上一方中下品的都能羡煞人,何况还是花钱都没处购置的上品!
没见着实物的他本性憨直,倒没想过堂妹婿是不是在哄人玩儿,想必一个京中的五品官儿也不至于撒这种谎。
当段荣轩又说自己多的是这类物事,若他用着觉得好就笔墨纸砚再送一套来,明|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赶紧喏喏道自己不过是在兰州念的县学使不起太金贵的文房用具。
“兰州的县学?那哪里比得上京畿附近的,”段荣轩悠悠吃罢最后一口饭,抬眼扫过胡烁与周氏的脸,最终将视线落到了胡明|身上,提议道,“不如,到这边来吧。”
从边地到京畿念书,若真能成谁不乐意?此处遍地是名儒,若有人提携拜师也容易些。
可这事情怎可能像段荣轩说的如此轻巧,即便是游学不需要迁户籍,谁给开路引、谁给举荐入学?真要在京城常住,衣食住行样样耗资多于边地,钱哪来?
胡明|吭哧着接不下话头来,若提出这些难处就像是在祈求对方施舍似的,他实在张不了这嘴。
“这如何使得,不成的,不成的。”胡烁赶紧连连摆手,只谢过了段荣轩的好意却婉拒了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