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郭炜听得有人进门说话,而且说话的对象似乎就是自己,连忙抬头看去,却见来人是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军官,身材孔武有力,样貌周正甚至有些俊秀,或许正是因此,他还蓄了络腮胡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魁伟些,这军官却正是被张永德支去做事还来不及吃饭的康延泽。
“对,我就是问岭与雕窠岭是在何处,世叔可是知道?”虽然河东之行以前郭炜并不认识康延泽,但是与张永德随行的几个供奉官和内殿直知晓了郭炜的身份,多有攀附,这康延泽是后晋的河中节度使、兼侍中康福的第二子,其长兄康延沼又自领一军在郭威麾下北征,郭炜叫康延泽世叔根本没有心理障碍。
看康延泽不待坐下就要说话,郭炜又连忙摆摆手说道:“世叔莫急,此事可以慢慢说,奔波一日还未进食,世叔还是先用膳。”
康延泽原本就是做做样子,现在有郭炜这句话,当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忙找个位置坐下来对着食物风卷残云。
吃过一段,肚子里得了些油水,精神也上来了,康延泽便继续刚才的话题:“嗯,我原先也是不知道的,方才在外间听郭小郎说起,便找此地驿长问了问。这岭就在脚下,主峰在西边,长平关就是在岭上依山而建,长平关东面也叫南公山,西面还叫岭,有时候长平关也可以叫岭。那雕窠岭则在长子县西边数十里,又叫雕黄岭,与发鸠山相连。”
“这里不是丹朱岭么,怎么是岭?那雕窠岭从这里去又要怎么走,雕窠岭可由山路通向何处?”郭炜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他再也想不到答案是如此的简单,难怪以前看谭其骧的《中国历史地图集》怎么也找不到这两个地方。不过这个事情很重要,还要确定一下,不要搞错了。
康延泽不由拍拍自己的后脑勺:“这个却不曾问得,郭小郎既然有这许多问题,不如找来驿长细细问。”说完立刻出门,没一会儿就抓了个中年汉子进来。
这个中年驿长倒是伶俐,尽管发现提问的只是个总角童子,惊讶却也只是在眼中闪烁了下,脸上一丝异色都不曾有。
想来康延泽有过吩咐,大略知道了这个童子身份尊贵,驿长便肃立一旁恭敬地解答问题:“此关确实叫岭,关名是因山而起,而因地名、掌故则叫长平关。此山就是岭,这是山的本名,因为岭上有大石似豕形,名叫石,又因为此石皆赤色,故而又名丹猪,山岭的名字就是因山石而来。后来有些不知就里的文人附会,把‘丹猪’误作‘丹朱’,还造出许多传说,或曰此地乃丹朱封地,或曰此山是丹朱陵。”
“原来都是文人附会啊……”郭炜不由得心中大为惊叹。
有些文人还真是酸得可以,就像这康延泽的父亲康福,原本是沙陀人,出身小校,听不懂文人话的,任职天水的时候有次生病,某个文人来探视看到康福拥被而坐,出来就和人拽文说啥“锦衾烂兮”。
真是的,兮什么兮,这又不是楚辞表演赛,好好说话不会啊?兮来兮去的人康福大老粗听得懂么?
结果康福一边听不懂一边心思还挺多,这一想就想太多了,马上招来此人怒斥:“俺虽然生于塞下,那也是实打实的唐人!怎么可以说俺是烂奚呢?”(这种在世界第一大国混到点身份便以此国公民自居,同时蔑视曾经的同类之心态,所在多有。)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对酸文人的清算不是啥要事,郭炜可还要有不少问题咨询驿长:“那么老丈可知那雕窠岭从这里去要怎么走,雕窠岭可由山路通向何处?而且那块石多大,可是通体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