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峻岭之中。【】
一队二十多人组成的队伍推着一辆辆奇形推车,在崎岖的山道上奔走。完全得益于这些推车的精巧设计,道路虽然难行,但推车人看上去并不怎么费力。
在队伍的前面。几名大汉手握长刀,警惕的四下观望,任何死角都不放过。队伍的尾部,那名被称为副教主的汉子领着七八人断后。他们均匀的分布在十余米的范围之内,不时回首看着队伍的后方是否有人追踪。从熟练的动作和默契的配合可以看出,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山贼或者土匪强盗,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小股侦察部队。
远远的山梁之上,朱刚早已换上了破旧的青色短衫,头上包着一块青色手帕。离开潜伏地时,他把黑色的水靠藏在一个水边的小洞里,做了一个简单的标记。然后从一个密封的蛇皮小袋中抓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均匀的洒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涂抹一阵,一点空隙都不漏过。
等一切准备妥当,那艘商船上的推车已经完全卸下,停在了青石滩边。接货之人四处眺望一阵,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这才分成两拨。一拨在前面开路,一拨断后。二十多辆推车在他们的裹挟之下,顺着山道攀援而去。
朱刚不敢靠近,因为那个副教主给了他非常强烈的危险感觉。他断定,只要自己被那人发现,就是逃,也是逃不掉的。所以,他改变了追踪策略,远远的隐在山梁的后面,眯紧双眼。一面飞驰着,一面用眼角的余光追逐着运粮队伍的轨迹。
行了大约一个时辰,粮队来到一个平坦的草坡近前。那副教主见推粮的汉子们已经累的汗流浃背,便下令让他们停下休息片刻。
粮车放到了一边。汉子们个个筋疲力尽,歪倒在草坡上大口喘气。副教主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吭声。来到草坡的顶端,将手指插入口中,朝着空中打了个唿哨。不一会儿,天空中出现了两个黑点。须臾间,黑点已经落到了近前。
原来是两只褐色的大鹰。那鹰身体硕大、翼展极长。算算两只翅膀张开的距离,最少都要在三米开外。那副教主从随身的口袋中拎出两只还在扑腾翅膀的活鸡,然后扔向了半空中。
两只老鹰俯冲而下,一口叼住了鸡脖子,然后升上半空中。三两下工夫,两只活鸡已经被它们撕得粉碎,吞咽进腹中。副教主又呼啸两声,好像给它们下达了什么命令。两只老鹰冲天而起,在高空盘旋了起来。犀利的鹰眼俯视着地面,查看着任何可疑的猎物。
朱刚早已将身形匿在一处岩石的缝隙里,屏住了呼吸。远远看去,他与一块青石并没有什么差别。洒在身上掩饰体味的粉末起了作用,两只老鹰在附近盘旋良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便长鸣一声,纵入云中,不见了踪影。
“教主心思细密,属下佩服。”跟在副教主身边的一条大汉恭维道。
那副教主看上去心情不错,用手在那大汉头上打了一记:“谁稀罕你拍马屁!记住,裂天教教主只有一个,以后都别把那个副字省掉!”
“是。”那大汉笑嘻嘻的应承了一声,开始踢那些运粮汉子的屁股:“都给老子滚起来!走了这么一段路,就都怂包了!都鼓起劲!到了地方,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想歇多久就歇多久!”
大汉们一骨碌爬起身来。来到自己的粮车旁边,推起车子依序排好,继续向前挺进。
又穿过了一段险山恶水,运粮队伍进入一个幽深的峡谷。此时再进行跟踪,已经变得极为困难。好在朱刚轻身功夫了得,像一只大猿猴般在远处的峭壁间飞纵。目光闪烁,紧紧的盯着或隐或现的粮队。
到了峡谷尽头,又是一段向上的坡道。走到坡道尽头,便听闻到隆隆的水声。原来是一道数丈宽的瀑布从峭壁上冲击而下,在下面形成一个深潭。溢出的流水形成一条河道,挡在了坡道前。
粮队走到坡道顶端,上了一个架在河道上的铁索桥。整个桥面宽不过两米,用木板铺在几条铁索之上。两边拦着几根粗大的铁索,在风中晃晃荡荡,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一般,凶险异常。
桥的另一头,先是搭上一个小小的平台,然后便延伸直入山腹之中。在平台上站着两个手握长刀的大汉,警惕的观察着桥对面的动静。
运粮队伍并不停留,直接上了浮桥,奔向对岸。到了对面平台,引路之人跟平台守卫打了个招呼,便领着车队直接进了高大的山洞。等运粮队完全进了山洞。许久之后,朱刚才在远处的树丛中露出半张脸。他盯着浮桥沉思片刻,一时想不到继续跟踪的方法。
但是他并不想就此退去。四下看看周围的环境,他在心中做了一个判断,随即决然扭头而去。绕过了半片峭壁,朱刚来到一个陡峭的青石崖壁前。他紧紧身上的衣服,看好崖缝间的空隙。双腿猛蹬地面,两臂在崖壁上借力,像一只壁虎一般在山崖上飞窜。盏茶工夫,已经攀上了崖壁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