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跳上岸去解开缆绳,穆乘风却是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妹子且慢,先歇息一阵。”
吃饱了正好赶路,大中午的歇啥歇?卫小歌不解地看着他。
见卫小歌眼中有疑虑,穆乘风却是有些羞涩。
先前一顿饭吃得十分温馨,有些舍不得就这般急急行路,便情急拉住她,可是这会儿却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无奈放开手,他便违心说道:“鲈鱼对修炼有些好处,不如先在船中略略打坐。”
卫小歌恍然大悟,不过她却仍旧不解,“我们昨日吃的也是鲈鱼,你却不曾说起。”
“为兄忘了”穆乘风讷讷说道。
从未与女子同路这般久,况且是心爱之人,穆乘风感觉自己真是悲喜交加。
悲的是,两人不曾婚配,不能不守礼,尤其是没有外人在场,更是要自持。
喜的是,能这般相伴,日日对着这张巧笑嫣然的面孔,何悲之有?
卫姑娘年岁尚小,从前也未有家人教导之故,性情天真烂漫,全然不晓得男女大防。与自己一个成年男子,在江上行走,在一条船上同食同寝
他修为高过卫姑娘许多,若是真要做些什么,卫姑娘万般无法拒绝,然而这般岂是君子所为!
斜风细雨打在乌篷之上,出淅淅沥沥的声响,炉火尚且熄灭,留着淡淡余温。
并没有在修炼的穆乘风,悄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尤其是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心中顿时麻痒难挡,只想探身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肆意亲上一口。
最后那次见表妹,穆乘风记得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着,只盼着往后两人能早日成亲。表妹十分守礼,从不在内室单独相见,便是一同探望病重的姑母,身边必定至少带着两个丫鬟和教养嬷嬷。
那时他并没有那么多杂念,忧心姑母之故,也就是偶尔昙花一现。
而这些日子,却是天天与卫姑娘一起
男子天性使然,便是极能自控的自己,如今似乎也有些难以为继了,穆乘风暗道。可是,卫姑娘如今只是通脉期,却不宜过早成亲,至少得等到内窍中期。
他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坏了她的血气。
良久之后,卫小歌睁开眼,却见穆乘风近在咫尺,似喜似愁,神情恍惚。
这木头不知又在琢磨些什么呢!
又没喝酒,难道又认错人了?
“想什么?”
“想你。”穆乘风脱口而出,却猛然想起卫小歌已睁开眼睛,刚才那句话却是她问的。
他不由得露出一丝不自然的忸怩,面上微红。
这神态却是让卫小歌又是好笑,又是有趣。
此刻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懂了,先前哪里是需要“消化”鲈鱼,分明是穆乘风生出些什么古怪的念头,恐怕是想
这却是不成,她心想,虽然穆乘风口口声声表明不会负了自己,可是却还没真正懂得他的心意。眼下只是初步交往,哪里就能马上聊“人生理想”。
假意不知穆乘风所思,卫小歌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离开宝梁国已经有一些日子了,宝梁国与大魏的边界分得并不十分清晰,两方虽有军营把守,却散步得较广,外带两国居民彼此之间经商十分频繁,其实查无可查。
若真有人盘查,其目的只是为了捞些钱财,随意塞些银两便会放行。
毕竟,两国相接的地盘太大,眼下又不曾开战,守无可守。两方军营,各自收取商队贿赂,反而落得轻松。
大魏地域辽阔,数百年前曾经叫做大周。
大周的格局原本与乌金国类似,军政合一,分为数个郡。
却因各郡守权势过大,各方动乱,大魏新皇脱颖而出,登基为帝后改制,将郡划分为小了许多的州府,以防郡守们再次再次坐大。
州府地方最高主官一名四品太守,守备州军则由一名四品武官将领都军统领,均是任期六年,凭政绩留任,升迁,或者贬职。
各州除了一文一武两名主官,还有一名由京城派遣而来的京官,乃是有监督职责的监察使。
监察使在京城另有职称,或文或武,可能是二品,也有可能只有六品。任期只有两年,并且随时会被一纸诏书唤回京城,或者调任到其他州为监察使。
这是防止太守与都军在地方上势力过大。
除了地方上的州军,还有受京城直接管辖的各路大军,最高主官,设武官都督一名,文官督察使一名。
整体而言,武官受制于文官,与其他周边以武执政的小国全然不同。
一路行走,穆乘风早将大魏的格局,慢慢说明。
穆乘风并没有提到皇帝,当然也没有提到秦玉灵所在的寿王府,卫小歌很想问,地方管制弄明白了,但是王爷们有什么权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