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如霜接到了“花苑”侍女的禀告之后,心中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忙拿着信笺叩响了朗月宫的房门。
“进来!”
邀月宫主独自站在窗前,面颊上的苍白和冷酷一如往昔,蛾眉倒竖,星眸之中依旧是令人心悸的杀气,这朗月宫也较之往常更为阴冷。
侍女如霜透过那房梁上的轻纱,瞧见了邀月宫主的身形,恭敬的侧身行礼后,说道“宫主,孟姥姥飞鸽传书,在云雾山现疑似二宫主的踪迹。”
一股至阴至柔的气息乍起,犹如狂风席卷一般,将这房梁上的轻纱吹佛起来,邀月宫主猛然回之际,面颊上的惊喜和怨毒兼而有之,轻抬柔荑便将那信笺接了过来,眼眸中顿时精光四射犹如利刃锋芒,而后厉声说道:“备马!”
“是!”侍女如霜恭敬的应道,而后退下散步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邀月宫主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信赖,面颊上的阴冷更甚,而后柔荑却是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喃喃自语说道:“孩儿,娘这就去救你爹回来。”
“再杀了那个贱人!”
语调冷漠,无情,令人战栗,一如往昔!
盏茶功夫之后,邀月宫主一骑绝尘,携十余名移花宫的宫女,便离开了绣玉谷,直奔孟津府的云雾山而去。
弯弯的月亮挂在天边,那黯淡的月光为云雾山披上了一层银沙,平添了一份静谧之美,远山凝重,天空薄暮轻垂,暗蓝的星辉点点,随着山风漂浮而来的淡淡花香,以及那参天古树的枝叶随之摇曳,为这百花洞府笼罩了神秘,寂寞,孤独以及温馨。
一双璧人驻足与洞府之前,相互依偎,抬望眼那月色如水,而后又伊人轻启绛唇,那低吟浅唱在深谷中萦绕,那稚气的声音偏有说不尽的风情。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这本是清代词人李清照的《一剪梅》,被包文正剽窃来送给了怜星宫主,这才与移花宫中免于花无缺的剑下冤魂。
这词本就雅致的紧,被怜星宫主这等灵巧,活泼又充满了稚气的声音唱来,那尾音也因气息的缘故而格外悦耳,淡雅之极,意犹未尽的女儿家心思,被怜星宫主演绎的极为传神。
“娘子,夜深了,我们去安歇吧。”包文正揽着怜星宫主轻声说道。
怜星宫主依偎在包文正的胸前,颔之后,便落落大方的走进了洞府之内,随着石门的合掩,此种风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百花洞府本是一处深渊,那悬崖峭壁约有百丈之高,而此刻在那悬崖之旁,火把犹如一道长龙随风摇曳,强烈的山风吹拂过来,掀起了衣袂飘飞“瑟瑟”作响。
孟姥姥驻足在悬崖边上,朝那深不见底的下方望去,而后冷声问道:“将那人带上来!”
盏茶功夫之后,一个身穿皂衣的年轻汉子略带惊恐的走上前来,已然是双腿软。
“你说,这深谷之中有人?”孟姥姥逼视着年轻汉子,冷声问道。
年轻汉子双腿软几欲跌倒在地,颤颤巍巍的说道:“是的,小人在这深谷下方的湖泊之中,现了被啃食过的鹿腿,明显有被篝火熏烤的痕迹。”
“小人乃是这云雾山附近的子弟,因此知晓这水脉的走势,那骸骨应该就是与深谷之中抛落下去的。”
孟姥姥闻言心中更是欢喜了几分,不动声色的拂袖,示意这汉子退下,而后更传令下去不可高声喧哗,只因这深渊峭壁有百丈之高,无声无息的以轻功下去,便是孟姥姥也力有未逮。
但却也不能用绳索下去,倘若怜星宫主当真在这深谷之中,这绳索出的声响势必惊动怜星宫主,怜星宫主的武功何等之高,即便是这几百人也拦之不住,不过徒劳送死而已。
为今之计,就只能等邀月宫主亲临。
孟姥姥有念到此,心中也是惶恐不安,倘若怜星宫主当真在这深谷下面还好,奴婢遵照邀月宫主的吩咐办事,也不至于丢了性命,倘若怜星宫主并不在这深谷之中,恐怕这数百人的性命,就要被邀月宫主迁怒夺去了。
一个“玉郎江枫”已经令移花宫丢掉了几十条性命,但那江枫和花月奴的武功低微,还生不起什么乱子,可是这怜星宫主就不同了,而且宝剑“碧血照丹青”在手,当今世上除了邀月宫主,根本就无人能敌。
孟姥姥心中暗自叹息,凝望着深谷蹙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