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山百花洞府。
一道绿影与空中苏沓如流星,瞬息消失于原地,又凭空出现在他处,那冰冷的寒霜在这夕阳的余晖中泛起了氤氲之气,这绿影犹如幻影一般,同时出现在方寸空间,,千百道白芒犹若丝绸萦绕,说不尽的迷幻。
地面上的芳草萋萋竟有了几分凋零之意,恍若已然是寒冬来临,那参天古树上也逐渐起了寒霜,郁郁葱葱的枝叶也不再自由的舒卷,略显僵硬的随着纤细的树枝而晃动不已。
包文正驻足与洞府之前,却也瞧不清楚怜星宫主的身法,只是隐隐觉得便是《花神七式》中的功法,心中更是惊讶非常,着实料想不到那羊皮卷上记载的功法,竟然有如此威力。
自从怜星宫主知晓夫君修炼了《明玉功》后,便对于邀月宫主的警惕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也不再整日陪伴在夫君身侧,得有闲暇之时便修炼《花神七式》,而夜晚同塌而眠之时,更是紧紧的伏在身侧,仿若夫君就会突然之间不翼而飞。
包文正心中暗叹怜星宫主的聪颖绝伦,仅仅是从这《明玉功》便察觉出了端倪,与此推断,即便是藏匿在这云雾山的深谷之中,恐怕也瞒不过邀月宫主的耳目。
怜星宫主已然这般聪慧,邀月宫主却能凌驾于其上,又有“风花雪月”四苑千余侍女,以及号令江湖草莽的人手,如果当真要寻一个人,除非那人已然不在人间,迟早都会找上门来。
届时,便是三言两语将包文正揭穿的时刻,如何是好?
这和在二十一世纪是完全不同的心理谴责,那是一个“上了床都不一定会结婚的年代”,那是一个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时代,所有失恋的伤心都会随着另一段感情的开始,而渐渐的淡忘。
而这一方天地,是“牵了手就要白头”的年代,所以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横行江湖二十余年,还是冰清玉洁的女子。
月落星稀天欲明,孤灯未灭梦难成,披衣更向门前望,不忿朝来鹊喜声。
联想到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识破了自家的真实面目,那羞愤之后面若死灰的凄凉表情,那绝望和冷漠的眼神,包文正心中便觉得羞愧不已,宛若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在了心上,无时无刻不在谴责着自己仅有的良知。
怜星宫主一套《花神七式》演练完毕之后,这才犹若谪落凡尘的仙子轻盈的飘落下来,将真气归纳与丹田之内后,便瞧见了夫君那略有忧郁的面颊,顿时心中升起了歉意,泛起了笑魇甜美,更胜春花,语音灵巧,活泼,仿若带着天真的稚气,令人产生怜惜之情。
“夫君”怜星宫主伸出那比白绫更白的柔荑,温柔的依偎在包文正的身侧,生恐这些日子的沉心修炼武功,陪伴夫君的时间少了些,才是夫君不快的缘由。
“娘子。”包文正将所有的谴责尽数驱散,而后泛起了笑容,将怜星宫主揽在了怀中,轻轻吻了怜星宫主的面颊。
怜星宫主略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轻轻凑在包文正的耳边,呢喃说道:“夫君,我这个月的月事没有如期而至”
“月事”包文正闻言有些恍惚,而后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下,震惊的看着身侧的女人,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可能有身孕了?”
怜星宫主面颊有些羞红,而后轻轻的点头说:“应该不会错的”
“我我要当爹了?”包文正喃喃的自言自语说道。
怜星宫主有些错愕的看着夫君那呆滞的表情,一时间也不知道夫君到底是怎么了。
包文正突然一把将怜星宫主揽在了怀中,疯狂的吻上了怜星宫主的面颊,犹如小鸡啄米一般的不停,而后放声大笑起来:“娘子,我要当爹了,你要做娘了。”
瞧着夫君这喜出望外的神情,怜星宫主也是感同身受,面颊上已经涌现了慈祥的笑容,柔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而后轻声说道:“十月怀胎,现在还早着哪。”
“不早了,等到来年,你就是孩儿的娘了。”包文正面颊上喜悦之极,抱住怜星宫主的身躯,将头放在了怜星宫主的肩膀之后,眼神中却是说不出的绝望。
一直心中也有这个打算,只要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有了身孕,这次的任务难度就会迎刃而解,本也是在计划之内,但是这一刻当真如期而至,想到自己在这方世界只能停留三载,那时候孩子还不过两岁般大小,就再也听不到那稚气的声音,心中就犹如刀割一般的难受。
一定还会有什么办法的,能够让自家停留在这方世界
云雾山山脚下。
数百名江湖豪杰在移花宫孟姥姥的驱策下,最后将搜寻的范围锁定在了云雾山上,只因曾有船家依稀间瞧见,曾有身形犹如仙人一般腾空而起,这般旷古烁今的轻功,当今世界也唯有两个人能够如此,其一便是移花宫的邀月宫主,第二个便是移花宫的怜星宫主。
只是这云雾山山势雄奇,且连绵百里开外,皆是百年开外的古树郁郁葱葱,遮掩了视线,其内的豺狼虎豹倒是不惧,但是那毒虫却是当真麻烦,且那看似寻常的枯叶下偶尔竟有虚不受力的泥潭,且每日早晚皆有薄雾缭绕。
若非有附近的猎户被强行驱策,只怕这云雾山便是旬月也不能走上一遍。
孟姥姥虽恐这云雾山中搜寻不到二宫主的踪迹,但是邀月宫主的十日之期已然渐渐临近,为求活命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便以信鸽将此地的消息传递给了移花宫。
移花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