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断壁后的年轻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大步向前。
……
龙骨山坐落于京城边缘，张府自然也在京城之边。
夜晚的京城，灯火通明，方季平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亮的地方，好像只有在此刻人们才舍得脚步看看身边的花呀、草呀还有人。
“我说，老王你这脸白的鬼见了你都要喊声前辈！”方季平扭头看向王初元，关切的问道：“要不你就留在京城吧，我去龙骨山给你找药！”
王初元满脸疲惫的摇了摇头，“我还没到这种地步。”
张府的守门人头一点一点的，看见两人走过来懒洋洋的问：“找谁？”
“张汝媛。”
守门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儿的用眼眼神瞅两人，把门拉开便退到一边，在他们两个迈步走进去时还在看。
方季平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人眼神怎么那么怪？好像咱俩一去不复返了一样。”
这时王初元脚步越来越虚浮，下意识的扯住方季平的衣袖。
他这样就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了，方季平被自己的这个比喻刺的心口一疼，连忙扶住王初元哽咽道：“因为病骨吗？我现在就去龙骨山！”
王初元脸色一变再变，松开手直接盘坐下去。
方季平一脸疑惑，刚想去拉他被人抓住了后颈，女人长发乌黑，一双狐狸眼瞪他，“你到底是不是修士啊？他这一看就是要突破了！”
“无缘无故的突破了？”
“无缘无故？合着你白天没在白王府呗！”女人抿嘴笑，“也是，再怎么博学也不过是个孩子，他没和你说过四境突破契机也正常，四境突破不同以往三境，它很……模糊，不是亲身体验完全说不出来。还记得你突破一境时的那个小天地吗？”
“小天地其实是你心境的写照，修炼小天地换言之就是在磨练心境，今天王府的事给了王初元太大的冲击加上他病骨的提升，他就是不想突破也必须突破了。”女人叹了口气，“这一阶段的药都没有找全，以后的病骨只会更难挨，他压了一路，还是没有压住。”
方季平紧张的瞅着王初元，女人摸了摸下巴，突然转身冲进一间房屋，三秒而已，她又冲了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玉佩，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向王初元方向抛了出来，玉佩瞬间炸开，灵力弥漫开来。
女人轻声道：“我只是试试，试试！”
方季平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想阻止的话却停在了喉间，女人掐起一个法诀，她乌黑茂密的长发，瞬间花白，肉眼可见的灵力汇聚起来，在一片光亮中成了一个果子的模样。
血都在往回流，方季平目瞪口呆，汇聚万物生灵之真气——双城吗？可是……可是双城不是要两个人才可以使用？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光顷刻间便灭了下去，女人转过身，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丑陋容貌，方季平愣了愣连忙问：“你，你没事吧？”
“用着这张脸老掉，真是不好意思。”女人走到水池边看水中倒映出的脸庞，突然笑道：“原来老掉是这个样子的。”
她抬头看向方季平，此刻她仍是笑眯眯的样子，一如王府初见，只是没了那会儿的明媚动人，她说道：“方季平，你以后强了可别刻意追求年轻，其实我现在已经八十五岁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在脸上长皱纹——真tm刺激！”
方季平叹了口气说：“其实我觉得吧，多大的人都有资格伤心，你有什么好装的呢？”
“有道理。”女人用手摸了一把脸，刹时她又恢复了年轻相貌，“我伤心不是因为少了寿元，我伤心的是因为这不是我的脸，我这张脸的主人永远也不会老了。”
方季平心里咯噔一声没说什么，或者说他没来得及说什么，王初元睁开了双眼一脸惊诧看着他们。
女人笑道：“你这一阶段的病骨除了龙时果，还差一味香墨者，我已用双城替你补上。”
王初元脱口而出反问道：“你想要我干什么？”
“在龙骨山给我找个人。”女人好像就在等这句话连忙说道。
王初元问：“找到之后？”
女人一噎，仔细思考片刻，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我爱你还是对不起？”
女人张了张嘴，都不是，这些字太苍白了，表达不出来她万分之一的感情，她摘下腰间白玉佩，“直接给他。”
让时间代替他说话。
……
是夜，女人打开龙骨山的门，让方季平和王初元两人进去，她站在山脚满是惆怅，在门封闭的前一刻，女人突然伸出手，任由那纤玉的手被绞的徒剩白骨，她喃喃自语：“好像只有如此，我离你才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