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谋逆两顶高帽子要是给他叩实在了,这可有的他吃的。
不只是他,整个庐江何氏都要被夷灭三族,枭首示众。
便似那日的范阳卢氏。
念及此,何氏家主只能咬着牙,任谢远让人打了自己二十大板。
看到何氏家主吃瘪,百姓们一个个的眼里又泛起了光。
谢远敢打这何氏家主,他是不是也能处理士族强占民妇的案子?
一顿板子打下来,直接是要了这养尊处优的何氏父子的半条命。
谢远正襟危坐,开始审案:“何伟,有人状告你强抢民女,你可认罪?”
“我不认罪,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何伟当即耍赖。
“带证人。”
谢远话音落下,便有一个面色惨白的妇人被搀扶了上来。
这妇人便是那被抢走后家破人亡的。
谢远今日来时,这妇人一直寻死觅活的,被关进了柴房。
因为特意留意了这妇人,所以谢远便找人将她带了出来。
妇人跪到公堂,朝着谢远狠狠磕了一个头:“民妇状告何氏三郎何伟强抢民女,欺压百姓,逼死民妇家人,还请刺史为民妇做主啊!”
她这一磕,直接是把自己额头都磕破了。
谢远颔首:“若他强抢民女为事实,本官自然为你主持公道。”
“你说我逼死你家人,证据何在?”何伟哂笑。
“你勾结县令,在我阿父状告未果后,让县令赐他笞刑,他是被你们活生生打死的!”那妇人骤然抬头,目眦欲裂地盯着何伟。
何伟有些害怕,缩了缩脖子求助般看向何氏家主。
何氏家主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随后沉声道:“你阿父是病死的,何来打死一说。小小妇人,休要口出狂言,污蔑士族子弟!若被查出,仔细你三族不保!”
那妇人顿时面色一白,下意识看向谢远。
“何氏家主没有官职在身,官威倒是不少。”谢远笑,“既然说她阿父是被活生生打死,那便请来仵作,开棺验尸。”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且不说开棺验尸对尸体大不敬,这都过去三个月了,现在天气又炎热,尸体早已腐败,如何验尸呀。
那妇人倒是没什么,答应了谢远的要求。
谢远遂请来仵作,让人去将这妇人阿父的棺椁挖出来,开棺验尸。
棺材被撬开的一刹,冲天恶臭扑鼻而来。
仵作顶着满身臭味,在众目睽睽之下查验尸首,发现腿骨有所断裂后又继续查验,随后眼神里流出一丝震惊——
“刺史,这位老人家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笞刑本该打在臀部,行刑人打断了他的肋骨,肋骨戳破脏腑,这才死去。”
何伟还想狡辩,谢远又抓来当日行刑的人。
这些人都已经挨了一顿打,如实招供出来了。
“你私自动刑,欺压妇女,逼死庶民,将本官定制的律令一点不放在眼里,简直胆大包天!”谢远哂笑,遂冷冷开口,
“敕何氏父子释放民妇,不得耽搁。何氏父子徇私枉法,欺压百姓,赐笞刑三十,没家产,刺配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