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我乃庐江何氏人,你敢治我罪!”何氏家主怒了。
谢远侧头看向被五花大绑的人,温润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无论王公贵族。更何况无甚官职在身的何氏家主?”
遂命人带下去抄没家产。
庐江何氏这一支就这么如山倒了。
百姓们见到谢远有事儿是真上,对他是越发崇拜起来,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敢敞开心扉,壮了胆子去状告曾经不敢状告的人。
而扬州境内的士族子弟,乃至地方官员,看到谢远惩治那些不按照律令来做事的人是丝毫不顾及情面,丝毫不手软,纷纷意识到这厮不是个善茬。
想起曾经和谢远堂而皇之做对的,最后都没落得个好下场,这些人便开始害怕了,重新看了谢远制定的律令,并开始有所收敛。
也是自庐江何氏一事之后,扬州境内百姓们的日子开始慢慢好过起来。
陆陆续续地处理掉其他的民事纠纷后,谢远开始着重把精力放在调查铸造伪币这件事情上。
因为怀疑有卢仲动手脚,所以他专门去查了卢仲近来的事情。
但那些铁矿挖出之后,全部拿去锻铸成了兵器,卖给世家门阀和军中,赚到的银子也都送到了王太宰手中。
而盐矿也是如此。
卢仲放在扬州的人也都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直到这件事后,谢远和崔珩愣住。
难道是他们怀疑错了人。
那么到底是谁,在暗中锻铸伪币,却又不敢大肆声张,只敢在扬州境内流通呢。
卢仲这边是查不出来什么了,谢远便开始调查伪币从哪里发行出来的。
因为钱币管制严格,所以每家钱币发行都有固定的,官府开的钱庄来从中央拿钱发给百姓。
新的钱币也只能从钱庄出去。
想到这一点,谢远便决定从钱庄开始继续调查。
崔珩则认为那群人既然敢制造伪币,又不敢在扬州境外流通,想必是想看看是否会被发现。
他们有胆子,但不多。
所以未必会真的流通钱庄,也有可能是经过寻常商户的手,通过贸易买卖的方式不经意流到民间。
而百姓多是庶民,平日为了挣钱都在努力劳作,拿到钱也都不会细看,所以就让这些人有了可乘之机。
谢远听后觉得言之有理,便与崔珩分开调查。
七月十七,刺史府迎来了一位贵客。
霍去病出来迎接时,看到那个身形修长的少年被一群家仆护着,腰佩宝剑,一双目光里透着了他说不出来的神情。
有些像年轻时的阿兄和二兄,充满了不服气。
是个桀骜的小郎君。
“你便是那位霍小将军霍去病?”少年左右打量霍去病,眼底露出一抹探究。
“我如今在刺史座下办事,将军不过虚名。”霍去病摸了摸后脑勺,想起什么,朝他作揖,“不知阁下……”
“我叫桓风,谯国桓氏子弟,奉阿父之命前来拜见扬州刺史。”
谯国桓氏子弟?
怕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等等,桓风?
那个十三岁起游历中原,凭一身武力和智谋缕缕击退倭人,十六岁时便名满天下的桓家三郎桓风?
霍去病的眼睛蹭的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