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过还真不是胡乱奉承。
进士中一甲三人,殿试后立即授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其他进士,按殿试、朝考名次,分别授以庶吉士、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博士、推官、知州、知县等职。
传胪大典授予进士之后,还要进行一次考试,叫朝考,这次朝考主要为了选拔庶吉士。庶吉士要入常馆进一步深造。没有录取为庶吉士的进士授官,其品级主要是六、七品,所授的官以两种形式最多:一是部院的主事,司级官里的最低官,正六品;二是授予知县,正七品。
知县和主事的缺额最多,而且都属于学习阶段,进士授知县也是授一些简缺的知县,三年以后调同省缺分较重要的县任知县。这是进士大多数人的任官情况,也有授其他官职的。
虽说中了进士都会授官,但大定“冗官”现象严重,由于待选官比较多,因此也会出现待缺现象。
陈亮虽然桀骜不驯,以布衣身分,连上五疏,由于奏疏直言不讳,遭到了当道者的忌恨,更是得罪了官家,但其才气超迈、志量非凡,实乃国士者也。
这样一个在朝野间俱有名望的风流人物,且身具才华,即便有不容其者亦不好明里打压,皇帝也不好将他的名次列至末等,即便不能位列一鼎甲,二甲居前定是有的。
至于“东京梦华报”,冯过想着的是将它办成一份文学期刊,汴京名士云集,只要肯花心思不愁约不到稿,至少资哲这位国子监祭酒就可以好好“利用”的嘛。当然,他只提出大方向,实际操作还得靠冯去疾。
无语的是,最关键的一点他竟是从未考虑过,那就是自己能不能留京。或者,这便是自信?!
四月十二日,早朝后,崇宁帝来到集英殿,内阁三位辅臣蔡京、赵挺之及费宏各执数份试卷同入。
常佶挥挥手:“有烦三位阁老了。”
三人应了一声,首辅蔡京率先读卷。
殿试的第三天有一个“读卷”仪式,读卷官们东西序立,然后按官职的高低依次跪在御前读卷。每读完一份,即由司礼监官将试卷呈于御案。视皇帝之旨决定是否继续读卷,直到下旨免读。读卷结束后,读卷官们退门外候旨。
殿试读卷是判定考生殿试策问之优劣等第的过程,是殿试排名的决定性环节。严格把控殿试读卷能挑选出来真正优秀之才,从而保证不会有舞弊的情况出现。
定初,皇帝对国家各个方面的把控达到极致,皇权在读卷环节有绝对的威慑力。
但随着大定皇权的逐渐削弱,与内阁地位的提高,皇帝在殿试读卷环节的权力辐射范围受到限制,甚至出现了“去取之柄则在内阁”的局面。
因殿试考生人数众多,皇帝不可能亲自批阅所有试卷,故任命有才学的大臣为读卷官。
为保证阅卷质量,防止读卷官作弊,减小阁臣在阅卷环节的影响力,皇帝针对阅卷过程中的不合理之处,对殿试阅卷的规则进行了完善。
仁宗以前,试卷转送及读卷官阅卷程序并不十分严格。
按例,读卷官应将所阅之卷分为三个等次,汇总后由一等中选出进读的一甲试卷。但在将试卷分送各读卷官以前,阁臣已提前将备选的一甲试卷选出,不会分送。其余试卷则分送到各读卷官处阅卷,并分为上一等、次二等两个等级。
阅卷完毕后由内阁进行汇总,上一等定为二甲,次二等则定为三甲。进读的一甲试卷完全由阁臣决定,进一步讲,其实是由权力最大、官位最高的内阁读卷官掌握鼎甲人选的选择权。
为革除其弊,保障殿试的公平性,礼部尚书席书建议,为防止殿试阅卷时发**弊现象,试卷应该“糊名混送”,鼎甲三名的人选亦应由众读卷官共同商议决定。
此外,他还向仁宗建议,“弥封官不得预送,读卷官退朝直宿礼部”,不得回宿私第。
起初仁宗并未同意,但席书坚持再次上疏,陈述利弊,最终征得皇帝同意,并将“弥封官不得预送”、“读卷官退朝直宿礼部”著为令。
读卷官向皇帝进读的试卷是拟定备选的鼎甲试卷,由皇帝钦点状元,榜眼,探花。
读卷官在阅卷过程中,先根据考生答策的内容,将试卷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并从上等中选出一甲备选试卷,次日一早,再将备选试卷向皇帝进读,由皇帝确定鼎甲名次。
在殿试读卷过程中,因为皇帝政务繁忙,大臣阅卷到预分三甲试卷这一环节,皇帝很难顾及。
定初由于皇帝“治尚严峻”,弊端并未暴露,但随着内阁权力的扩大,一甲试卷的预备卷与二三甲进士名单,基本由阁臣决定。也就是说,殿试读卷与分甲定次环节,皇帝的权力辐射范围逐渐受到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