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初年北疆沿秦楚之旧,后失易州,于是以保州为中心,其东以拒马河为界河,其西以大茂山为界,与大燕国分境。
檀渊之战时,燕军攻克德清,三面包围澶州,定将李继隆死守澶州城门。
大燕统军萧挞凛恃勇,率数十轻骑在澶州城下巡视。定军大将张环在澶州前线以伏驽射杀燕南京统军使萧挞凛,头部中箭坠马,辽军士气受挫,萧太后等人闻挞凛死,痛哭不已,为之“辍朝五日”。
此时定真宗一行抵澶州。宰相辛准力促定真宗登上澶州北城门楼以示督战,于是诸军皆呼万岁,声闻数十里,气势百倍。
而此时燕国方面却遇到了一定的困难,因为尽管他们这次出兵进展顺利,但是战线拉得过长,补给非常困难,再加上孤军挺进定朝腹地,万一战败,后果不堪设想。萧太后本身也是一个很务实的领导人,在出兵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可战、可和的两手准备,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也有心同定朝和谈,于是就听从了降将王继忠的建议,派人赴入澶州转达了自己罢兵息战的愿望。
真宗皇帝常恒当即回信表示定国也不喜欢穷兵黩武,愿与大燕达成和解,又派出殿直曹利用作为使臣去与大燕洽谈议和事宜。辛准在听到消息后,急忙赶回南城向常恒苦谏,称燕国已是强弩之末了,正是打败他们的大好时机,边防大将杨延昭也派人上书,称敌军人困马乏,我军士气高涨,正应该趁此良机,扼守各路要道,对敌围而歼之,然后再乘胜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可惜常恒畏敌如虎,只想媾和,而朝中大臣们也都惧怕燕国,纷纷表示支持合议,甚至联合起来攻击辛准拥兵自重,辛准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与燕国讲和。而且燕军初战失利,加上孤军深入,于是提出议和。
经过谈判,双方达成协议:
定燕为兄弟之国,燕圣宗年幼,称定真宗为兄,后世仍以齿论。
定燕以白沟河为界(燕放弃遂城及涿、瀛、莫三州),双方撤兵;此后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停匿;两朝沿边城池,一切如常,不得创筑城隍。
定每年向燕提供“助军旅之费”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雄州交割。
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开展互市贸易。
此即“檀渊之盟”。
其后,辛准功高望重,受到定真宗的疑忌。不久,真宗借故把他贬斥出朝,任命妥协派王钦若为宰相。
后人认为,澶渊之盟是定真宗在有利的军事形势下接受求和的结果。对定而言,一方面幽云十六州的大部分土地未能收回,另一方面要输金纳绢以求燕国不再南侵,此后燕更是不断索取,以金钱换取和平使定国不再居安思危。对燕国而言,却是在不利的军事情势下占了大便宜,得到了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
名臣王若甫更是抨击称:澶渊之盟之后,定国真宗、仁宗、明宗三朝“忘战去兵”,禁军河北军和京师军“武备皆废”,只剩下陕西军可用;马知节、曹玮、王德用等武臣被排挤,文臣掌握了西府的支配权,王钦若和陈尧叟深获宠幸,以至于导致庆历增币。
总而言之,优势之下的谈判结果于定国是不利的,“檀渊之盟”算是定国史上的污点,难怪要遭来口诛笔伐。
这是个重文轻武的国度,文臣的地位要远高于武将,双方泾渭分明,也可谓是等级分明,但在这件事上却大体态度一致。
另外,对于名臣辛准的遭遇,后人也多持同情不平观点,言称辛宰相建功赫赫却被逐出朝堂,乃是仕林奇冤。
至明宗朝时,朝廷方“拨乱反正”,恢复辛准太子太傅、莱国公之职,赠中书令,谥号“忠愍”。明宗皇帝又令翰林学士孙抃为辛准撰写了《莱国寇忠愍公旌忠之碑》,并亲笔为碑首篆书了“旌忠”二字。
而辛准的后人也受到了朝廷的优待,许五代之内不经科举而荫官。在科举决定出身的定国,此般待遇不可谓不优渥。
妙的是,历经四朝百来年,辛莱公子嗣传至第五代,入朝为官者十三人,皆是走的正经科举路径,而非荫补之途。辛氏自莱国公以降,历经起伏,但终究成了书香门第,亦是官宦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