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曲怀瑾拉着王沅英打情骂俏的时候,王承与庞廷言走了过来。
“哼!”王承重重一咳,恼火地盯着这个大庭广众之下拉着自己女儿卿卿我我的登徒子。
虽然大陈民风开化,没有后来程朱理学那些束缚人性的条条框框,王承也是个十分开明的人。
但是从潜意识里排斥对女儿的男友似乎是许多父亲的天性,尤其是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穿走自己小棉袄的时候。
“有这么多人在场,还是庄重些为好。”王承拉着脸,严肃地说道。
“不知岳父大人,哦不,伯父找晚辈何事?”
王承没好气地瞪了曲怀瑾一眼,将女儿拉到自己身边。
庞廷言呵呵笑着问道:“曲公子,你对今日之事怎么看?”
曲怀瑾心中早已有个猜想,突然压着声带呵斥道:“庞某,王某,你们二人好大的胆子,目无法纪,私藏朝廷重犯,欲置本官于何地?”
王庞二人脸色一沉,他们刚才已经推导过这件事,得出的结论与曲怀瑾不谋而合。
曲怀瑾在襄城的事,对于本地上层士族来说早已不是秘密;铁匠村的部分逃犯早已转移至襄城城中,所谓的告密者也不会不知道。
然而破阵营对城内的这两件事居然毫不知情,而是大张旗鼓地跑到铁匠村来抓人。
这就说明在这次行动幕后的真正推手不愿在襄城城内引起骚乱,所以他误导了破阵营。
至于行动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抓捕逃犯,只是用捉拿逃犯这个名目告诉王承和庞廷言:我知道你们搞了什么鬼,以后老实点。
王沅英被曲怀瑾老气横秋的模样逗得花枝乱颤,掩着嘴笑道:“咱们这位走马上任的新太守玩得好一手敲山震虎,想借着破阵营这支劲旅,杀杀以你们两位为首的襄城士族的威风呢。”
曲怀瑾道:“没错,他能了解这么多襄城内情,说明有人为了做襄城士族的新代表,已经开始与黄表联合行动。这两位胆子不小,不但要将咱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利用了他们亲爱的袁太师。”
至于这两位是谁,众人相视一笑,心里早有定论。
经此一役,铁匠村生还者不足四十,而且全部挂彩。
在庞廷言的委托下,由士族们接下了将伤员抬回救治的任务。
曲怀瑾吩咐道:“有劳各位代表,请李将军护送大家抬着伤员直接从襄城正门进入。声势闹得愈大愈好。只要有人问起,就说城外闹了匪,伤害了这许多村民。”
某些人不是想又当又立么?曲怀瑾偏要闹得城中人心惶惶,让他坐不安席。
一行人大张旗鼓地行至离城门不远时,遇见了正在路边卸甲的破阵营。
“曲大哥,原来他们长途行军也是骑马,用车辆运输盔甲。”庞观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惊奇地说道。
曲怀瑾被庞观的天真逗笑:“当然了,难道穿着五六十斤的盔甲跋山涉水?”
就在府兵队伍与破阵营擦肩而过时,铁匠老六突然贱兮兮地飘了一句:“王八进沙罐,丢盔卸甲咯~”
“你说什么!”两名甲士正脱到一半,闻言立时火冒三丈。
几名府兵在家主的示意下,一股脑围上去推搡起来:“说就说了,怎么样?”
“残兵败卒,逞什么威风?”
此话一出,更是火上浇油,两名甲士不堪受辱,激动之下将头盔一掷,瞬间砸倒两名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