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抬了眼打量了番六爷,用了漫不经心的语气道:“既是病了,那便回了父皇,好好回府上养病就是,公务什么的也只能交与同僚代为处理了。”
“最近天冷,陆大人带病上朝难免会过了病气给满朝文武,本王明日回府时,便给陆大人提个醒,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六爷听懂了八爷话里头的意思,既然要摘出来,索性便摘个干净,当下就顺着八爷的意,笑着说道。
这回,便端看六爷府上的谋士有何等能耐了,这一箩筐的人可都给他送过去了。
八爷端着晦暗不明的神色,希望这份贺礼,能在明年开了春时送到洛阳,莫要让人等急了才是。
姜鹤已经能想到明日朝堂会怎么精彩了,一旦有人提议赈灾一事,怕是就会有四爷党跳出来言说八爷此行受了惊吓,当好生养着,不宜再出洛阳。
他们只需要顺水推舟,将这些人全部推出去,等着以后出了事,啧,那位怕是要气疯了。
想着想着,姜鹤就乐出了声,见八爷瞧向自己的目光里带着询问,忙咳了一声,收敛了笑声,这才问道:“那个女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一听姜鹤此话,八爷便拧了一双眉,眼底盛了些烦躁意,他抿着唇不说话。
反倒是六爷出了声,像是在出主意一般,他说道:“不若明儿你问了弟妹,看看弟妹怎么说。”
八爷依旧拧着眉,他们所说的那个女人,是在冀州所遇,偏机缘巧合之下那个女人还救了他,他倒是想给了一笔钱再给她挑选门不错的亲事,了结了这桩缘。
可问题就出现在那女人本身,她背着旁人跟他说过一句话,叫他没法子强硬将人送出去。
“我有制盐之法,能将粗盐制成同青盐无二的。”
这是那个女人对他说的话,他犹豫了。
碰到战乱的年代,那才是盐比命贵。
倘若商道被断,盐若是运不进来,军中无盐,将士们的身体便一年比一年亏垮,又何谈与敌军对阵?
而就算战乱平息,盐税也居高不下,寻常百姓就是粗盐也亦有人吃不起,至于青盐那更是富贵人家用来漱口所用。
此事事关重大,在还未验证了此话有几分真的情况下,八爷并未告知了六爷与姜鹤,只是默认了将那个女人带在身边。
如今,那个女人正被温贵妃安排在正殿厢房里,派了人守着。
八爷舒了眉,他说道:“是她挟恩相邀,又不是本王惹出的风流债,你们这般语气是作何?”
六爷撇了撇嘴,这前脚才舍了功勋换了诏令,后脚就带回了个女人,若非怕他后宅不宁,他们才懒得管这档子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