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之在。”八爷低了头,轻声地回着。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再怎么大的力道都被软软的吞下,叫六爷有些头疼。
最后还是六爷先退让了步,只撂了句算不得狠话的话:“那你便好生护着她!”
而后也学着姜鹤的样子,灌了半盏凉茶下肚,好压着火气,这才继续说道:“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如今金吾卫短时间内我们是没法拿回来了,若再不想了法子限制他,便真没我们的地位了。”
八爷并未回了六爷的话,反倒瞧着那还在生闷气的姜鹤,问道:“景略可是查到了?”
被点了名的姜鹤虽心里还带着气儿,也没带了多少情绪,他锁了眉回道:“对方做事隐蔽,处理的也干净,只查到那打头挑事的流民是从充州平乡县县令府上出去的,那县令已经畏罪自杀了,查无可查。”
意料之中的回答,八爷倒也没有泄气,微眯了眼,像是思量着什么,半晌才看向六爷问道:“六哥,我记得你府上有位极善鼓动人心的谋士?”
六爷听了这话儿,沉了心思思索着八爷话里的意思,好半晌才抬了头对上八爷的眸子,有些迟疑的说道:“若只为了平乡县一县,似有些大动干戈了。”
八爷扯了弧度,带了些狠意,他一字一顿道:“本王要充州。”
“充州有五个县,若想都换成我们自己人,怕是要从长计议。”一旁的姜鹤也正了色,用手沾了茶水在高几上比划着,他继续说道:“充州离冀州近,若是能将整个充州做了粮仓,那对六爷……”
姜鹤后头的话儿就隐在了意味深长的眼神中,他动作不停,用手沾了茶水在高几上写下个“楚”字来。
楚州是梁王的封地,临近唐州。
若以梁王限制唐州发展,充州再辅佐于冀州,如此一来两地差距尽可缩小。
六爷伸了手将姜鹤用茶水写在高几上的字抹去,他抬头看了眼八爷,便说道:“如此,便需要一件能将整个充州拖下水的大事发生,只有天灾人祸一事怕是会有些难度。”
“明日朝堂上,会有人将赈灾一事提议上案,”姜鹤的话儿顿了顿,随即就转了话锋道:“为了不让我们做文章,怕是接下此事会有些难度。”
八爷却是笑出了声,他挑了眉笑道:“本王何时说,要与他争这个烫手的差事了?”
这般暗示的话儿一出口,六爷与姜鹤就是相视一笑,六爷啧啧了两声,也跟着笑道:“赈灾一事,户部应当出了人才是,”而后六爷笑得意味深长,继续道:“本王记得户部尚书右丞近日里闲来无事,理因为户部尚书分忧解劳。”
姜鹤见状,也跟着开了口笑道:“那正议大夫也得带着才是,”而后又带了副幸灾乐祸的口吻继续说道:“御史大夫监察百官,怎么着也得跟着才是,以免赈灾一事出了纰漏。”
这两个人接连点了好几个人,八爷听到了最后,只笑着接道:“武官也不能落下不是?本王瞧着那位在金吾卫里当差的高将军便不错。”
一听金吾卫这话儿,六爷就干咳一声,幽幽的来了句:“兵部那边肯定会出了人,最好把陆大人摘出去,本王亦领了兵部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