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落下的巴掌就那么停在徽音眼前半寸的位置,她甚至都能感觉到那巴掌带来的风。
“啧。”昭华挑了眉眼,她还当徽音能有多硬气,现下瞧来,也是不过如此。
昭华将手微翘了兰花放在眼前细细的看着,慢条斯理的说了句:“自诩世族贵女,怎得连宫规也不知晓了。”
双亦听此,便使了眼色给钳制着徽音的两个婆子,那两个婆子得了眼色便将徽音松开退到了后头去。
突然没了力道的钳制,徽音整个人儿都趴伏在了地上,浑身疼到废了好大的功夫才微起了身,才算是跪着。
“妾身知错。”徽音将恨意压下,忍着身上的疼慢慢低了头,对着昭华服了软。
昭华却像是没看到低了头的徽音,反倒是将目光瞟向最末尾的杏美人,扬了声唤道:“杏美人。”
杏美人本就揣着慌乱意在心里头,现下又是被昭华点了名儿,当下打了个哆嗦,起身就是跪伏道:“婢妾在。”
写在面儿上、带进话儿里的慌乱意,叫对面儿的婧美人心底冷笑了番。
果真是这气候就算是给足了东风,怕是也成不起来。
昭华就像从未看到杏美人面儿上的慌乱,只说道:“起来吧。”
等着杏美人忐忑的起身了,昭华才随意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徽音,对着杏美人笑道:“你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是内务府千挑万选进了八王府的人儿,如此,便由你教了王侧妃,今日该怎么全了规矩。”
此话一出,杏美人才略松了口气,紧接着却更慌乱了起来。
王侧妃现下有多狼狈,人后的脾气便有多大,怕是此事一过,还会迁怒于自己,杏美人不敢抬头看了昭华的神色,只颤颤巍巍的应了声。
杏美人站直了身子,低着头,将衣摆撩起,跪了下去,而后将手交叠,便将额头半挨着交叠的手伏了下去,说道:“妾身缀锦院儿侧妃王氏,跪谢王妃娘娘教诲,妾身知错,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这么一套周全的礼数下来,昭华便瞧着似有不服的徽音,笑道:“该你了。”
这般羞辱人的行为,叫徽音握紧着拳头。
满堂生静,众人都不敢说话。
跪伏的杏美人也不敢起身。
好半晌,徽音才松了握着拳的手,忍着膝盖上的痛意跪直了身子,将手交叠放在额间,慢慢伏了下去,她忍着怒意道:“妾身缀锦院儿侧妃王氏,跪谢王妃娘娘教诲,妾身知错,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如此,昭华才算是满意了,起了身也不看那跪在地上的两个人,转了身朝着里间儿走去,边走边撂了句,“行了,我乏了,你们跪安吧。”
“恭送王妃娘娘。”
跪了满堂的人儿,都是等着昭华不见了身影,才敢慢慢由身边的人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