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的人儿都差不多走了个干净,独留了跪在地上的徽音,还有站在徽音面前的书音。
徽音撑着身子跪坐在地上,好叫膝盖不必触碰了地面,能减轻些疼痛,眼前出现了一双粉缎绣花鞋,徽音顺着鞋面儿向上瞧去,就瞧见了书音居高临下端了腔怜悯。
徽音身侧的素鸢,是又急又哭的拿了帕子给徽音擦拭着黏在头发上的牛乳,又不敢动了手去将徽音扶起来,生怕动到了哪惹得徽音发了疼。
“你也是留着看我笑话的?”徽音慢慢的改了动作,坐在地上,手轻轻揉着膝盖,明明已经是这般狼狈意,对上自己的妹妹,却依旧不肯落了下风。
“可是清醒了?”书音拢了满腔怜悯,本欲说些什么,却又瞧了眼这福熙院儿里的人,张了张嘴,却只是对着那抹了眼泪的素鸢道:“扶你家主子起来,回去再说。”
且说这锦姝出了福熙院儿后,跟前儿的玥融似有些不解的问道:“主儿,您今日这般与王侧妃争锋相对,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锦姝拢了拢披风,想的却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儿。
自打王妃离府,这位王侧妃可真真是耍足了威风呐!
下着雪的天儿叫人跪在雪地里,还不许叫人拿了暖手炉。
若只是受着些不伤大雅的威风,那这跋扈意,她且捧着就是,左右她不过是比侧妃低了一等的庶妃罢了,若论头疼自有王妃担着,但若是这威风意切身的伤到了自己一星半点儿,谁又肯捧着?
“她既敢扯了所有人上戏台,那便随了她的意就是,”锦姝笑着,不过才唱了一出,便被人压制着这般厉害,她停了脚步又瞧了眼福熙院儿的方向,才又抬了脚步继续走着,边笑道:“没了人搭戏便又要从别处找了威风,索性便叫她这出戏唱到头,总能安生些。”
“今日对上王妃娘娘,王侧妃都尚且不知收敛,”玥融跟在锦姝身后,有些忧心忡忡,话里都尚带了犹豫的说道:“来日她若是变本加厉的为难了您……”
锦姝不予理会,只轻笑了声,说道:“你当我今日为何拦在王妃的前头儿发难于她们。”
锦姝看得清,拉了王妃的旗帜,徽音放肆也放肆不到哪去,要防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书音罢了。
玥融转了转弯儿,才算是反应过来锦姝话里头的意思,只想了想却又说着:“今日闹得这般难看,若是传扬出去……”
话并未说的明白透彻,毕竟适才已经有了两位拿了这话威胁于昭华。
“传扬?”锦姝冷笑了几声,眼底满是戏谑,她笑道:“拿什么传扬?拿她们从琅琊带过来的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