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也不还嘴,只是嬉皮笑脸地举刀应付着。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两人武功相差悬殊,那张定边当真是在陪陈尚武“玩玩”。两人竟是将这堂堂公主比武招亲的擂台当成了逞能斗狠的地方了。
朱瞻基看得直皱眉头,但碍于两位臣子的脸面,也没有说什么。嘉兴公主在一旁却一直东张西望的有些心不在焉。今日是在给她选驸马,她却似比谁都漠不关心擂台上的情形。
忽地,只见银光一闪,陈尚武手中的长剑铛啷啷被甩出了擂台。陈尚武被逼坐到擂台一角,张定边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待要如何?”陈尚武目光灼灼地望向张定边。
没想到张定边一下将钢刀收回,俯下身去,一张脸挨近陈尚武的脸,低沉着声音说道:“有我在,你这辈子都别想成亲。”
陈尚武只感到一股湿热的气息喷涌而来,不知为何,脸蓦地红了。
张定边脸上挂上一丝邪魅的笑,将嘴凑到陈尚武的耳边:“你这辈子都别想逃过我的手心。”
陈尚武一听,心中不由气血上涌,挥起拳头一下子打在张定边脸上。他这一拳其实并未用尽全力,却不想那张定边大叫一声,连人带刀忽地“飞”了出去,差点就飞到擂台之外。
陈尚武惊异地向张定边看去,只见张定边冲他狡黠地一笑,随后高声冲着朱瞻基说道:“皇上,我们两个都不争气,打成了平手,就一起退出吧。”
朱瞻基正看这两个鲁莽的少年不顺眼,顺水推舟道:“既是这样,就下去吧,回去好生养伤。”
那张定边答应一声,“一瘸一拐”地走到陈尚武身边,要将他扶起来。却不想那陈尚武沉着脸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站了起来,走下擂台。张定边赶忙追了过去,口中叫道:“尚武,尚武,你等等我,你听我说……”那声音随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
朱瞻基见两人远去,皱着眉头说道:“井源怎么还不来?不知道媳妇儿要被抢跑了吗?”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着青灰色长袍的年轻小将一跃上了擂台,高声叫道:“井源来也!”原来此人正是朱瞻基早已给嘉兴公主看好的驸马——井源。只见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粗眉大眼,一张国字脸,相貌虽是不丑,但也并非十分的出众。
朱瞻基见了井源,嘴角立刻露出笑意。嘉兴公主则立刻皱起眉头,一脸不快。
“女人选男人,人品才是第一位的,相貌和才学都是次要。这个井源虽是普通农家出身,却心系家国,少年时便弃文从武,立志为我大明平定变乱。朕便是看他为人正直、一心为国,文韬武略也不再话下,这才指给了嘉兴。”朱瞻基一边看着擂台上井源与另一个年轻贵族比武,一边兴致勃勃地对廿廿说道。
“为人正直、一心为国、文韬武略……”廿廿轻声重复着,“但他可喜欢嘉兴公主?嘉兴公主又是否喜欢他?”
朱瞻基听了廿廿这话,先是愣了愣,随后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亲自给嘉兴挑选的驸马自然是最好的。至于喜欢——成亲之后相处久了,两个人自然会有感情的。”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廿廿一眼。
“也许吧。”廿廿口中这三个字,似萧索的秋风。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不会再在朱瞻基面前发表自己的想法,即使自己有不同的意见,也不会多说。因为廿廿发现,不论自己说什么,或者要做什么,朱瞻基表面上都会顺着自己,但只要这件事情忤逆了他的意思最终都会按照朱瞻基的意思进行。
“反正他是皇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只是他豢养在这深宫中的一个玩偶而已。”每当这时,廿廿便不由这样想。
这会儿功夫,井源已然打赢了两个对手,再也无人敢轻易上场。一是因了井源确实武功高强,二是因为他是皇上钦定的驸马,没有十足的胜算大家都不敢轻易上去挑战。
嘉兴公主在一旁看得焦急,坐在看台上左顾右盼,似是在等着谁。孛罗王子则一脸好事地看热闹,目光时不时地在廿廿脸上纠缠。只是他发现,廿廿看向自己的眼光从不停驻,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孛罗王子心中不由暗暗起疑。
忽地,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我来试试!”随着话音甫落,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飞”上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