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也没有很久,估摸下也就是十多年前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的陈风刚刚出生,还被自己这一世的父亲抱在怀中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鱼幽薇这个人了,那个时候的她虽然长得胖,但却远没有现在这样恐怖的吨位;那个时候,鱼幽薇还在练剑,并没有转修刀法;那个时候,陈风的父亲还是这南唐乃至这个世界,最为耀眼的几个少数人之一。
时光荏苒,变化并非是悄无声息,而是在于陈风满周岁之后的某一夜。
这一夜,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风这一世的父亲从人人敬仰变成了人人唾弃,变成了整个天下的禁忌,变成了熊处默醉酒之后都不敢提及的名字,变成了“那个人”。
和旁人所意料之中的懵懂无知不同,陈风并非是个平凡普通的婴儿,他是穿越来的,带着自己成年人的意识,亲眼见证了自己的“父亲”变成“那个人”,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做。
自小是孤儿的他,对于父亲这个字眼有着不一样的感受,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还是说真的有所谓血浓于水、血脉相连的说辞。他对于这一世,自己的这个便宜父亲的感觉,还是蛮复杂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感觉是复杂的,是难以言表的,所以数十年前的那一天当那个人死掉的时候,陈风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唯一没变的,是鱼幽薇的称呼。
她还是习惯称呼那个人为主上,还是习惯把自己当成那个人的门客之一,还是习惯毫不掩饰自己对于陈风的恨意。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当年近乎于举世无敌的那个人之所以会失败,原因有很多,而在陈风看来,最重要的原因也就是两个字,习惯。
习惯于在日落时分饮酒,习惯于右手用剑,习惯于深爱。这些看似很平常的习惯,就像是一根根羸弱的丝线,被他的敌人们给编制成了一张大网,终于是将他给打败了。
也是那一日,陈风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人是不可战胜的。
只不过鱼幽薇则是一直把这个原因归结于陈风。
在她看来,主上之所以会失败,原因归根结底,是因为陈风的存在,这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出现了,使得那个人成为了众矢之的,也成功而又彻底的把他彻底从举世无敌推向了举世皆敌的地步。
再强的高手,也没有办法以一己之力同整个世界为敌。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鱼妈刚刚的说法,也算得上贴切。
“你死了主上,我死了爹,我比你惨多了,你有必要用这种要杀人的眼神看着我么?”陈风耸了耸肩,心中感慨这鱼妈对于自己的杀机倒是几十年如一日。
“爹?你还知道那是你爹?当年要不是你!要不是你!!那帮家伙怎么可能有可乘之机对主上下手!?”
鱼妈越说越激动,手里菜刀上的真气寒芒如同毒蛇的信子般吞吐不停,此刻已然在他的脸颊之上割出了一道一指长的血痕。
鲜血贴着他的脸颊滚动,在他的下颚位置,汇聚成珠。
然而陈风却是依旧毫无惧色,张口道,“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吧,我当时才多大?我又能做什么?把当年所有的责任归结到一个孩子身上,你不觉得可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