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来人喊出鱼幽微这个名字,鱼妈就如同被人给拿针扎了一下似的,当即就是浑身一抖,差点没惊叫出声。
十多年过去了,故人西去,眼下除了老薛之外,应天城里的人别说叫了,连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便是跟了她许久的夜十三,也不知道关于这看似彪炳的鱼妈,竟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会有一个如此婉约的名字。
鱼幽微,这个名字和当年的种种实在是勾连的太深了,以至于在鱼妈的下意识里,这个称呼都已经变成了过去那段时光的一个代名词了。每每被提及,便都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起那段沧桑而又灰暗的岁月。
而过往的种种都不是鱼妈愿意提及的事情,所以此刻,在听陈风说出这样的话来之后,鱼妈的脸色当即一冷,如同覆了层寒冰一般,杀机勃发,冲着那陈风的所在冷冷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大理寺?刑部?还是北秦?!”
抬头看着鱼妈脸上的肥肉,以及在眼角悄然滋生出来的几道鱼尾纹,陈风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当年那件事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别紧张,我并不是什么人派来的,我对你,也没有恶意。”
“呵呵,恶意?其实有恶意也无所谓,我倒还蛮想看看,一个连第一境都没有到的小和尚能够对我做什么。”鱼妈冷冷一哼,言语之中,充满了不屑。
陈风被鱼妈这么嘲讽,脸上倒是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忿,依旧面无表情的说好,“别这样,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绝对不可能是敌人。”
“绝对?世上哪里有绝对之事,你说这么多,在我看来无非也就是缓兵之计了,你能在这儿等来谁?大理寺?八大院院士?还是什么别人?无论你的靠山有多么硬,你得明白,今天这种情况下,你是必死无疑的,这叫做规矩!”
鱼妈默默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那柄菜刀,明明给人感觉很土鳖,当但场中却是骤然间有些一股寒风起,折断了陈风身后随风摇摆的数条柳枝。
陈风闻言挑眉,平静的眼眸之中骤然涌出了一丝莫名的神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喜欢同别人说规矩。”
“什么这么多年,那么多年的,臭小子,我这就杀了你!让你在这儿装神弄鬼!”
鱼妈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心里发毛的感觉了,但是今日面对一个明明一境未入的小鬼,却是莫名觉得有些畏惧。
鱼妈对此始料未及,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不想再同陈风继续交谈下去了,任何的未知都可能意味着危险,而她现在所有做的,便是将这些危险给扼杀在摇篮之中。
右脚脚掌朝下微微一踩,鱼妈整个人当即如同一片鸿毛一般,轻轻飘飞了起来,看似缓慢,而实际上却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陈风所在的方向激射了出去。
刚刚在陈风身后,被锋锐刀气折断的柳枝,此刻如同被一双双无形的大手给攫住一般,瞬间被撕扯成了无数碎片,就这么消散在了半空之中。
鱼妈快,她手中的刀芒更快,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便是到了陈风的身前,自上而下,要将陈风给活生生的劈成两截!
陈风根本无处可躲,不过,他也没有打断要躲。
“这一招秋意浓被你练至这等地步,也算是不辱没那个人当年对你的栽培了。”
看着那自上而下的恐怖刀芒,陈风藏在衣袖之中的手掌里布满了汗水。这是他来到应天城里所进行的第二场豪赌,第一场的赌注是熊处默的名驹夜照千里白,而这第二场的赌注,不是别的,正是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陈风此言一出,鱼妈手中刀芒当即就是一颤,隐约之间,真气都像是有了涣散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