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南方兵忍受不了的,是头上结成了冰凌,前胸后背却被汗水浸湿。脖子里和嘴里冒出的热气,瞬间在鼻子眉毛间结成水晶。
而且很少参加劳动的他们,都有种浑身有劲却使不出来,铁锹基本上铲不动煤,洋镐挖下去又震得虎口发麻,四班除了雷啸天、王智和廖勇以外,其他人基本上就是瞎子的眼睛--摆样的。
雷啸天没有干过农活,但却有一身好武艺,这也是他赖以与北方兵抗衡的基本,整个四班,只有他脚下的那块见底了。
他们所在的一区队的四个班,一、二班是北方兵,三、四班是南方兵,看到三、四班根本无法完成任务,耿立勇立即命令一班帮三班,二班帮四班。
在南方兵把脖子和手腕都缩在棉袄里时,北方兵一个个都光起了膀子。
雷啸天见状,也光起了膀子,但其他南方兵就不行,尤其是李明亮,一爬上火车时只听他一个人喊\"加油\",但最后他不仅没出一滴汗,甚至冷得在旁边直打哆嗦。
战士们出门时十点不到,回到部队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食堂给大家熬好了生姜红糖水,每人可以喝两碗。北方兵喝的不亦乐乎,而绝大多数南方兵个个呜咽不已,端着生姜红糖水泪流满面。
\"哟,哥儿几个,\"看到书呆子韩赛中和瘦子付刚坐在马扎上,端着姜汤抽泣不已,李明亮说道:\"部队给咱们熬点姜汤,就把你们感动成这样了?咱们半夜下那么多煤,就是给咱们上人参燕窝也不为过呀!\"
\"我们这是感动呀?\"韩赛中啐道:\"你小子真是瞎了眼。在家连碗都没洗过,跑到部队来,这么大冷天的居然去卸煤,这尼玛什么事呀?\"
付刚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想回家,我想妈妈,呜--\"
他的情绪很快感染到大家,虽然没人象他那么哭,但眼眶都红红地含噙着泪水。
雷啸天开始以为第一个受不了的,肯定是年纪最小的李明亮,没想到他还能一直嘻嘻哈哈,反倒是付刚哭了起来。
他走到付刚面前说道:\"喝了姜汤早点休息,谁让咱们是军人,地方有困难,我们就得挺身而出。\"
付刚泣不成声地说道:\"过......过去一直想当兵,现......现在才知道做老百姓更好。呜--\"
李明亮伸手拍着付刚的肩膀说道:\"瘦子,男人点!你看我,一晚上下来,肌肉块都大了许多。\"
雷啸天非常勉强地笑了笑,帮着付刚把被子铺好,扶着他坐到了床上。
按照雷啸天在地方的工作经验,象遇到这类突发性事情,任务完成后,晚上绝对会好酒好肉地会一次餐,第二天肯定会放假一天,至少是半天吧?
但第二天一早,他们只是被允许推迟一个小时起床。
之后,他们在白雪皑皑的操场上,开始了第二天的队列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