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挺辉第一个从床上跳下,差点踩到刚刚从床上起来的雷啸天的头上。
\"对不起,班长。\"
崔挺辉道歉了一声后,伸手把被子扯下放在雷啸天的床上,刚刚从床垫下拿出背包带,过道里传来值班区队长的喊声:\"一、二、三区队全体都有,把寝室灯打亮,换上棉袄到仓库拿工具!\"
从床上下来的战士们一听,只有楼下三个男兵区队集合,没楼上女兵区队什么事,就知道这次不是紧急集合,而是要出公差,并且是体力活。
雷啸天的铺位是寝室门口的第一张床,他伸手拉亮电灯,对战友们说道:\"多穿点,别着凉。\"
\"立功的时候到了!\"大家有的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李明亮却坐在床上,握着拳头对大家说道:\"等会大家加油干,不说三等功,至少也可以弄个嘉奖!\"
迷迷糊糊的战友们,没人搭腔,崔挺辉一听不是紧急集合,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他本来准备第一个冲到操场上去,用行动挽回自己失去的尊严。
战士们一个个走到行李房拿出棉袄,再到仓库领工具,有的拿铁锹,有的拿洋镐,然后鱼贯而出,走进冰天雪地的寒夜里。
操场上,四辆敞篷卡车已经停在了那里。战士们手拉着手登上卡车,一脸疑惑地消失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
\"什么事呀,\"付刚随嘴问了一句:\"这么大的雪,什么事不能等雪停了再干。\"
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搭话,站在卡车最后面的耿立勇大声喝问道:\"谁在说话?\"
战士们摇了摇头,有的干脆闭上眼睛,相互依偎着取暖。站在敞篷卡车上,迎着风雪行驶,从被子里带出来的暖气早已消失殆尽。
廖勇张大嘴吧之后,又用手揉了揉鼻子,一个喷嚏没打出来。
\"阿嚏--\"靠在他背上的韩赛中,却打了一个大喷嚏,显得比较消瘦的他,身体素质似乎比年纪最小的李明亮还要差一点。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卡车来到县城火车站的货场,在一列停在货场轨道上的火车货箱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辆满载煤炭的列车,本来安排下午卸车的,因为大雪的缘故,工人都不愿上班,车站只好向部队求救。
煤炭遇大雪表面结冻后,容易造成内部燃烧,如果不及时卸车的话,有可能引起火灾。
关键的时候,老百姓想到的是警察,而地方政府则会想到子弟兵。
和其他班上的战友们一样,四班也分到了一节车厢的一半任务,等他们八个人爬上去才发现,煤炭已经冻结,洋镐挖下去居然能溅出火花。
此时南方兵和北方兵身体素质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北方兵任务完成后,包括四班在内的所有南方兵,连自己任务的三分之一还没完成。
这批南方兵中,大都是城市兵,最差的如雷啸天也算是镇上的,而北方兵清一色都是来自农村,除了身高马大之外,他们比南方兵更有劳动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