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吴生妈妈转向一旁,默默垂泪。
看样子,她是伤了心了。
我感觉他们的对话我都有认真在听,可我仍然不明白吴生妈妈为什么突然这么难过。
这东西,是吃不下了。
好在我已经感觉到了强烈的饱腹感,吴生爸爸把剩下的东西都打包,然后领着我和吴生妈妈走在梦粱镇的主街上。
十几年前的梦粱镇,我其实记不太清哪里有落脚的地方。
但我后来听人说,梦粱镇最大的两个酒店,很早以前就有了,就在之前的位置不远处,方便客人寻找。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直沿着主街,过一个粮食交易市场,一个家禽交易市场,一个鱼市,以及一条老人服饰街,就能看到梦粱镇最大的两家酒店。
但吴生爸爸刚过粮食交易市场,突然就右转了。
右转进入老街,位于主街和老街之间的房子,都有前门和后面,两扇门同等重要,都要开门做生意。
老街还有一家开了几十年的粉面馆,老板娘是个驼背老人,平时很爱干净,做的面条也很好吃,还实惠,很多人都会慕名前来。
粉面馆的斜对面,就是村长樊公杨的家。
我心里想着,我们怕是要从樊公杨的家门口过了。
谁料,吴生爸爸竟然没有再继续往前走,而是在樊公杨家的后门停住。
其实按照十几年前来算,主街还没建成,只是一条蜿蜒拥挤的小路,而老家铺满了青石板,算得上那个时候的主干道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后门,在吴生爸爸他们眼里,就是当时的正门。
门上挂着一把锁。
开锁的钥匙,正是吴生爸爸从烧烤摊老板那里接过来的这把。
我不由得伸手拦住,开口便是:
“爸爸,这是别人的家。”
吴生爸爸边开锁边答:
“在离开梦粱镇之前,这里暂时是我们的家。”
我觉得纳了闷了,当时的樊公杨,应该还在上学。
他樊家无人居住,这也太奇怪了。
仿佛那房子是专门用来迎接我们的一样。
吴生爸爸打开了这扇门,屋里的布局跟我之前见到的基本上一致,只不过很多破旧的地方都翻新了,家里那些陈年老旧没什么用处的家具,也全都换成了实打的现代化东西。
虽说无人居住,里面却一尘不染,桌上摆着喝水的壶,我一屁股坐过去,说我渴了,问吴生妈妈渴不渴。
我以为那水是冷的,没料到水很烫,烫的我急忙捏住了自己的耳垂。
吴生妈妈跟吴生爸爸在门口呆着,只听得吴生妈妈带着哭腔惊讶的问: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吴生爸爸走到吴生妈妈身后,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哄着:
“来这里的人,有几个能逃过那人的眼?黎老爷子此举,也算是待客之道,总比装作不知不理不接待的好。”
吴生妈妈哼了一声:
“他倒是会献殷勤,让我好端端的一个儿,生来就得替他们当牛做马,要只是当牛做马也就罢了,他们这哪是待客,他们这分明是要我儿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