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云一脸惊讶地看着谢尔盖勋爵,又看看师父清风,他总觉着这位勋爵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清风却不这般认为,示意辛云耐住性子,再等等。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清风的盘算终究还是落空了。楼下不知怎么的,竟然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站在窗口的谢尔盖勋爵也听到了动静,迅速将手中酒杯里的红酒,饮了个干干净净,还倒了水进去,晃了又晃,生怕浪费了美酒似的。
清风立刻回过神,想到或许是楼中的其他人回来了,便拉起辛云,默念心诀,迅速出了房间。
辛云还在纳闷师父的奇怪举动,楼下走廊里响起了喊声。
又是一句洋文,师徒二人虽然还是听不懂,但听音儿判断,象极了谢尔盖的名字。辛云的疑惑顿时解开,跟着师父,毫不犹豫地穿过大厅,径直冲走廊的那道大黑门而去。
谁知,师徒二人同时感到眼冒金星,他们听到一声洋文,自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辛云觉到了疼,不由得唉了一声,抬头借着走廊里的月光一看,才知道闯了祸。对面摔倒的,又是一个洋人。
“谁?”令师徒二人感到惊讶的是,那洋人也会汉话,忙问。
辛云自是不敢再出声,清风见状,一把拉起他便走。
“见鬼……莫非……”洋人又喊了一声,摸摸有些发疼的额头,看看黑色的大门并没有打开,接着又自言自语道。
“该死的……我……撞门上了……”
刚走了几步的辛云,听到那洋人的话,心里觉得甚是好笑。清风生怕辛云又捅出娄子,继续拉上他,脚底生风,几近于一路小跑……
原来,城中躲避地震的乡亲们等了大半夜,听到聒噪的鸡鸣声消失,便有胆大的骂人胡闹,有人不信会地震了,当即返回家中。其他的人听了,心里开始动摇,等到地震的怕远去,浩浩荡荡的人群便又涌回。洋人们也是跟风,其中就有谢尔盖勋爵家中的男仆。
且说师爷带着知府何大人一众冲出了府衙,正巧遇到返回城中的乡亲们。借着皎洁的月光望去,何大人浑身沾满了鸡毛,尤其是他的那根长辫子,平日里乌黑发亮,沾上了各色鸡毛,毛茸茸的,活象牲畜的一条尾巴。
看到的乡亲们暗中指指点点,捂着嘴笑。师爷看出了端倪,立刻帮何大人收拾。
“这帮刁民笑什么?他们怎么又回来了?怎么?不地震了?”何大人不解地问。
“回禀大人!刚才学生差人问过了,都说城中的鸡都不叫了,又等了大半宿没事,还会有什么地震?”师爷冷静地禀道。
何大人不听鸡,还不怒,扯着嗓子便骂。
“奶奶的!这不是拿本官寻开心吗?”
“大人!防患未然!防患未然!没有地震最好!大伙平安无事更好!”师爷安慰道。
“本官却一点都不好!”何大人抖一抖自己的长衫,仍旧一脸气愤。
师爷心里明白,何大人还是在为自己浑身的鸡毛发火。不过,他那时忙着和府里的人想法开门,并不知鸡毛从何而来。
“大人,那些中了邪的鸡,都在门口化成灰烬了!怎么还会有鸡毛满天飞呢?”
何大人闷不做声,扯着嗓子大吼一声。
“回府……”
师爷不敢再问,乡亲们看过了热闹,都急着回家,长石城渐渐恢复平静……
清风师徒二人跟着返家的人群,径直赶回育婴堂。戴神父和陈跛子早就在堂中等候,安顿了家人的郝爷,很快也赶过来。焦急的众人见到师徒二人平安归来,都不禁松了一口气,不禁问这问那。
“天师……说好……在一起……避难,你们……却又……去了……哪里?我们……好担心!”戴神父抑扬顿挫,关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