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见郁晨一脸不解，她干巴巴地解释：“嘴里很苦时我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郁晨没有刨根究底的兴趣，他拧开碘酒瓶盖，转移了话题：“你在找兼职？”
“是啊，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呢。”洁白高中辍学后就步入社会自力更生，去年年底花了很大的勇气才给自己报了一所学摄影的夜校。她不想一辈子都做苦力，当然前提是，她能顺利活完一辈子。
“家里头不给钱吗？”郁晨又问。
“我没家人。”
“那……”
“也没亲戚。”这个问题她显然回答过很多次了。
郁晨轻叹了声，不再自讨没趣。既然包送了药也换了，自然没理由再留下。离开前他四下打量了下这间公寓，简陋得吓人，除了基本的日用品和一张木板床什么都没有，就连民工搭建的临时房都比这强。
出门时，郁晨再次看到那几个晃眼的血红色大字。他迟疑着，还是转身脱口而出：“我哥出国一时半会回不来。夏天到了，店里很快会忙起来。正好缺个助手，你要是觉得……”
“好啊。”洁白自己也吓一跳，居然答应得这么急迫。明明在前一分钟前，她满脑子还想着如何以最快速度逃离这座城的。
可能这些年来的颠沛流离是真让她精疲力竭了吧。或许她应该像心理书上说的那样，试着交个朋友、找个恋人，什么都好，能陪自己说说话就行，做个再平常不过的正常人。而眼前这个大她几岁的男生，他内敛的温柔，他恰到好处的冷漠，恰恰是最适合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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