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天上几行白雁飞过。
东安镇是个热闹的小镇,镇上的酒楼客栈,顾客盈盈,酒香满溢,令人醉迷。当铺镖局,车马如龙,马蹄阵阵,繁忙热闹。青楼歌妓,舞乐声声,美人在怀,奢靡沉沦。
街上熙熙攘攘,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来而往复。讨价还价声,聚首谈笑声,挽袖喝骂声,声音起伏,不绝于耳,甚是热闹。
一位穿着淡青色衣裳的女子,肩上挑着一张扁担,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往东安镇的正门离开。偶有路上遇到认识的邻里乡亲,都热情的打着招呼。
那女子年貌十八来岁,皮肤白皙,冰肌莹彻,皓如凝脂,头上梳着一条长辫子,乌黑浓密,整齐垂髫,就像邻村妹妹的漂亮活泼。一双眼睛灵动秀气,明眸善睐,充满活力。她穿着一条农家常见的淡青色衣裳,却是给人焕然一新之感,明丽秀目。
一些地痞流氓,平日里哪见到过如此清秀的女子,不免动心之下,上前调戏几句。可众目睽睽里,亦不敢于放肆,再加上少女冷声喝骂,皆是悻悻离开。
女子出了东安镇,挑着扁担上了一条村道。扁担的篮子里面,还装着两个包子,还有一条鲜鱼。
今早她赶来集市,因为她人长的漂亮,加上又会说话,讨人喜欢,所以十几张草席很快就卖完了,得了六文钱。
女子卖了草席,心里挂念家中老母,索性用卖了草席的钱,买了条鲜鱼回去,又知道家中老母喜欢吃包子,于是又特意买了两个。这六文钱一下子花去了两文,还剩下四文了,如果生活拮据下,足够十多日的花销。
女子姓端,字哚吖。
端哚吖是高里村人氏,高里村离东安镇有十几里路。以端哚吖平时的步行时间来算,约莫要走一两个时辰。
今日端哚吖如往常一样,挑着担子就走在回高里村的路上,嘴里哼着农家小曲,心情愉悦里,就挑着担子一蹦一跳,追着野花上的蝴蝶,在路上追逐。
端哚吖在忘我的喜悦着,忽然间有一个身影,突然从路边的草丛里闪了出来,惊飞了起舞的蝴蝶,也把忘我的端哚吖吓了一大跳,害得她差点出口骂起了脏话,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因为闪到路中间的身影,让她很震惊,又很同情。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他的衣服上都是破洞,全身油腻,满面污垢,头发蓬乱,与那些乞丐,差别无二,不知道是有多久没洗过澡了。一张脸黑黝黝的辨不清面容,脸上粘着泥土,脏乱的胡子就像是一些绳子。他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哚吖,像是两把刀子一样的冷冽,冷冽的就像是冬天里的北风一样,直透到哚吖的骨子里面。这让端哚吖心里感到发毛。
端哚吖是个胆子很大的姑娘,不然她也不敢自己去赶集了。可是这个男子的目光,让她打心底里感到害怕。可是她见到他一身的装扮,又产生了很多同情。
这是一个多么悲惨的人,他的样子明明就是个乞丐,可是却没有向人阿谀奉承。或许他向自己夸赞几句漂亮的话,也许篮子里的包子和鲜鱼,就是他的了。
可是他偏偏没有,他见到了自己就跟见到了什么敌人一样,充满了冷酷和戒备。那种刀子般的眼神,里面没有乞求,没有畏惧,没有慌乱,没有震惊。
哚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冰冷的眼睛。
他是遇到了什么事,造就了他现在的自己?
哚吖站在路边,心里如是想着,忽然那个人向她这里走了过来,步子很慢,慢的跟残烛的老人,蹒跚,颤巍。
他是要做什么?
哚吖想不明白,亦是不知道。于是她打算绕过那名男子,准备离开了。
可是接下来令哚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个人居然向她伸出了右手,向着她的肩膀抓来了。
哚吖心底一怔,这是要做什么?他想要做什么?
端哚吖心中闪过念头,目光盯着那只捉来的右手。
只见这只右手的手指很修长,指甲修的很整齐,虽然手上沾着很多泥土,样子显得很脏,但是哚吖距离的很近,所以她一眼就看清楚了。她觉得这只手很好看,因为手上的手指很修长的话,一般这只手都是很好看的。
不过端哚吖这时候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那只手就要抓到她了。她已经有了注意,她打死都不愿意让这只手碰到她的,她已经准备扔了担子直接就跑了。因为她与这个人素未谋面,谁知道他是不是要害了自己呢!
可是接下来,这个男子的举动,又让她顿感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