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不知道, 一比吓一跳。
令泰岳在蒋芸这儿受到了刺-激之后,想想自己还打算给人家填词, 这不是班门弄斧吗?千层底的布鞋都快被他的脚趾给抠穿了。
等蒋芸走了之后,令泰岳就开始和白敏-感慨,“你说人和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蒋芸怎么就什么都会啊……”
白敏心想,你问我我问谁?我也一脑门的问号好吗?
令泰岳自己就琢磨出了一个理由,“难道看书就这么管用?蒋芸天天都窝在屋子里看书,她就看不烦看不厌看不累吗?也真是个奇人。要是让我像她那样看书,估计看三天我就得疯掉。”
白敏点点头,“所以说你变不成蒋芸, 没有人家的本事。”
令泰岳一顿, 看向白敏的目光里饱含复杂,“你别打击我成不?谁要和她比啊,那不是想不开么?”
白敏深以为然, 确实不能和蒋芸比。
起码不能比看书做学问这一套, 要是比比赚钱能力的话, 她觉得自己不会输。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要学会接纳自己的短板嘛……对了,最近县城的风头过了没?黑市上还紧不紧?要是不紧的话, 咱再去转转。”白敏想把自己的长处立稳,学问上比不过蒋芸,但可以在金钱上远胜过蒋芸。
令泰岳摇头, 想想前几天他去黑市上打探风声时的场面都觉得腿肚子发软,“还是别了,现在查的太严了,只要敢骑车到那边儿转悠一圈,就会被人盯上。我听到说, 之前在板栗树林偷摸着倒买倒卖的人都被抓了,进去二十好几个。这会儿正赶上严打,咱俩还是消停点,稳健点。”
白敏点点头,内心有些惆怅。
这阵严打的风气得持续到什么时候?严重影响到她赚钱的进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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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料峭中,冬种开始了。
就算是最后一批来的知青,在经过秋收的锻炼后,下地的技能也已经练了个七七八八,起码拿着农具知道该怎么用了,速度是慢了些,但不至于帮倒忙。
白大栓也选好了与蒋芸、白敏搭档着准备《唱响元宵》的人,正是她侄女白玉桃。
蒋芸拉着白敏和白玉桃见了个面,把自己编的曲和填的词给白玉桃看。
结果白玉桃不看词曲,却盯着蒋芸的脸看。
蒋芸疑惑,“你看我-干啥?”
“我看你到底哪儿长得好看,为啥白川看不上我就看上了你。”白玉桃的语气僵硬。
蒋芸的太阳穴突突突地就跳了起来,白大栓这是要干啥?他侄女有什么样的心思,他会不知道?他肯定知道!
他明知道白玉桃与白川有那个想法,还把白玉桃给塞到了跟前,这是故意搞事呢?
如果白玉桃不作妖还好,她要是敢作妖,蒋芸就得去找牵牛婶儿聊聊白大栓攒着小金库的事了。
在心里给白大栓画了个叉,蒋芸同白玉桃说,“我哪儿长得不好看了?白川说我哪哪都好看。”
白玉桃一噎,她没想到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自恋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偏偏白敏还在一边帮腔,“确实啊,蒋芸的五官明艳,看着和花儿一样,身材也好,我要是白川,我也铁定选她。人贵有自知之明啊妹子,你五官长得没蒋芸好,个头比蒋芸矮了一头,这脸上还有斑斑点点,头发也不算柔顺还发黄……真没必要和蒋芸比,是有多想不开啊。”
蒋芸发现白敏有时候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就情商低,别说说话是掏心窝子说,她是专门往别人的心窝子里插刀。
就拿她对白玉桃说的这些话来说,实在是太损了些。
蒋芸忍不住在心里给白敏点了个赞。
白玉桃的一张脸涨红,“好看又咋样?农民最光荣,你们这些知青的成分不好,跟着白川就是拖白川的后腿的。”
一句‘成分不好’,蒋芸就打定主意去同牵牛婶儿好好聊聊了。
不过当下她也没给白玉桃什么好脸色,“成分不好?成分不好我能过得了背调和政审?白川都已经打了结婚报告上去,我俩马上就要领证了,你说我成分不好?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成分不好的?我看是你的眼睛不好!要不要我给你扎一针治治?”
白敏也被白玉桃的这一句‘成分不好’给气得够呛,她冷笑连连,“我们成分不好,行,你仗着自己是白大栓的侄女儿,还敢给我们扣这屎盆子了?我这就去和其它知青说,你一张嘴就把我们一群人都骂了进去,成分不好这四个字是能轻易扣的屎盆子?你等着,我这就去通知红星生产队和红旗生产队的知青。”
白敏说干就干,骑上自行车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