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泰岳趴在桌上奋笔疾书, 蒋芸担心自己中断掉的音乐会影响到令泰岳的创作,十分‘贴心’地又拉起了琴弓。
音乐再度续上, 只不过比之前要轻了很多。
上一回的音乐像是置身于乱世中,每一道音弦都在拨动着自身的情绪。
而这一回的音乐像是旁观者在回忆,以平淡的语气述说着激荡的风云。
蒋芸看着令泰岳,想给令泰岳扎一针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看令泰岳的目光发生了变化。
不仅目光柔和,嘴角也挂上了笑。
就像是看到了猎物一般,这中心态应该叫‘见猎心喜’。
可白敏不知道啊!她就是无意中的一撇, 就见到蒋芸这怪异的表情, 一瞬间警铃大作,瞪着一双眼睛朝着蒋芸瞪了过去,用眼神控诉, “你干嘛呢?要犯花痴对着你家白川去, 别对有妇之夫犯花痴!”
蒋芸被白敏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 也觉得自己看令泰岳的目光太赤-裸了,应当柔和些,不能叫猎物察觉到自己的动机。
她收回目光, 静静拉着琴弓。
大约十分钟后,令泰岳落下笔,长松了一口气。他来来回回扫读了几遍自己的‘大作’, 那叫一个相当满意。
蒋芸收起二胡,朝令泰岳丢了一个体检扫描过去,很快就发现了令泰岳身上的问题。
“令泰岳,你是不是肩上伤到了?总感觉肩膀酸胀,稍微用点力就疼得厉害?”蒋芸问。
渔夫抛出了鱼钩。
傻鱼儿下一瞬间就咬了钩。
令泰岳一脸惊讶, “你咋知道的?”
“刚刚看你写字的时候感觉动作有些不自然,猜到是肩膀出了点问题。今天你和白敏破费招待我们,作为回报,我就给你扎一针,治好你肩膀上的问题。”
蒋芸说的大义凛然,她佯装做回屋拿了针囊过来,选中令泰岳肩颈部的穴位,扎了三根针进去。
她这回选的针有些粗,是打算针灸完之后给令泰岳肩膀放放血的。
令泰岳肩上的伤不是外伤,而是之前没怎么干过苦力活,来到乡下之后乍一下就进入了高强度的农业劳作,导致肌肉损伤,里面有气血瘀滞的地方,需要把那些淤血给放出来。
而令泰岳偏偏最怕疼,蒋芸才扎了第一针,令泰岳就痛得冒了一脑门的汗,等第三针扎进去时,令泰岳感觉自己已经快痛到虚脱了。
“忍一刻钟就行,痛感会慢慢减退的。”
蒋芸安慰了令泰岳一句,问白敏,“就我刚刚拉的那个曲子,你觉得适合我们拿去《唱响元宵》吗?”
白敏想了想,目光一点点凝重起来,最后摇头,“我觉得不太适合。首先是二胡这个乐器,本身就有点丧气,不太适合拿到举国同庆的舞台上表演。其次,你这个曲调也有点悲伤,我最后没听明白,但感觉不像是庆祝的时候该放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蒋芸似懂非懂,“那你觉得,整个曲调应该选什么样的?”
“你的开头我觉得很好,压抑一些,这很符合我们民族之前的血泪历史,中间的那段激昂也可以保留着,激励我们一代代人的奋进,但最后那段还是卡掉,感觉像是王朝末日的余晖一样,这要是用来描述满清王朝,我觉得完全可以,但描述我们现在的国-家,是不是有点晦气?”
“我建议主旋律还是牢记历史,奋斗努力这中。”
蒋芸想到了前世那强人带着弱者打响反抗第一枪时的激动与心境,她没能亲自经历过那一段历史,只是在书上与影片中看到过,可这并不妨碍她将自己代入到那一段历史中去。
闭上眼睛仔细体悟当时的人们的心情,蒋芸手中的琴弓再次动了。
前调依旧是比较压抑的风格,到了中调之后一点一点的激昂起来,就如同鼓点落在了战鼓上,人心口的那一口气都跟着一点点提了起来。
与上一首不一样的是,这一首的尾调依旧在情绪的高点上,没有加入高-潮时的欢欣节奏,就在奋进与拼搏中华丽落幕。
一曲奏完,蒋芸问白敏,“现在这一首呢?你感觉怎么样?”
“比之前好很多了,可是填词呢?让泰岳来?”
蒋芸看了一眼避难所中医疗模块的时间,距离针灸结束还有一分钟多一点,没把话给说死,“等我先想一下,应该是得麻烦令泰岳的,你也帮着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点的词能填进去。”
一分多钟转瞬即逝。
蒋芸满怀期待地点开爆出来的技能书,笑容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