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你们学校倒是热闹。”任君仙靠在客厅的懒人沙发上,姿态很是慵懒与乖巧,像是等候父母回家的幼年少女,当然,一般的幼年少女手里不会拿着一本《乌合之众》。
值得一提的是,所谓的懒人沙发,是一种突破传统又满足舒适需求的软体沙发,别称豆袋椅,据说日本人亲切地称之为“让人变废的靠垫”(人をダメにするクッション),是难得一见的敷衍翻译,但着实很贴切。
“别事不关己啊。”我坐在另一旁的常规沙发上,翻着钱穆老先生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世人对历史系的了解不多,但其实简单来说就是看书看书看书、背书背书背书、论述论述论述——这一点在考试时期尤其显著。
“如果我们领导真把联合校庆的事情搞成了,那你们学校也要热闹起来的。到时候你们心理学系的,估计也要出点特色节目之类的吧?”
“出什么节目?你画我猜吗?”任君仙漫不经心地把书翻过一页。
“呃,占卜?”我记得任君仙有段时间特别沉迷星座、手相、卦象之类的玩意儿,还研究得有模有样的,搞得我都耳濡目染学会了一些。
比如手相遵循男左女右定律,简单来说,就是男人左手代表自己,右手代表配偶,女人则反之,可见动画中常听到的“右手是恋人”这一说法并非空穴来风。
“占卜倒的确挺契合心理学,那些算命大师不一定懂丰富的心理学理论,但本质上都是实用心理学的受益者,观察和诱导是他们最常用的两个技巧,”任君仙微微抬起眼眸,意味深长地说道:“现代审讯中也常用这两种技巧。”
“——”我嘴角不禁一抽,也不知道她是在隐晦地表达什么,因此我故意无视,切回话题道:“我感觉占卜还是挺好玩的,你们或许可以试试。”
“是吗,”任君仙的视线落回书页上,很是平淡地应道:“联合校庆成真的话,我会考虑的,但你现在不该先考虑怎么赢过另一个文学社吗?”
“但剧本的决定权在江书夏那里,过不过审还得看学生会和校领导,我们这种底层员工就不必瞎操心了。”我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任君仙斜眼瞥了我一眼,说道:“无奈和懒惰是不一样的。”
“我走的是中庸之道,不当边缘人,也不当出头鸟,做人办事都是有点余地最好。”
“但你的爱似乎不留余地。”任君仙一如既往试图给我洗脑。
“谁说的,”我也试图给她反向洗脑:“我是博爱主义者,我热爱花花草草,热爱每一寸土地,热爱非洲的黑哥哥们,热爱欧洲的长腿妹子,我的爱囊括五湖四海,看似不留余地,实则大爱无疆,我人生最大的目标就是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任君仙的眼神有些深邃:“你的大爱里好像透着一些别致的颜色。”
“大爱包罗万象,五颜六色是正常的。”我面不改色地回应道,世上会有人不喜欢大长腿吗?不存在的。
任君仙突然说道:“从心理学上来讲,腿是性的暗喻。大腿的长度是道路的隐喻,它引导人走向性的终点。简单来说,修长笔直的腿能让人更好地联想到两腿之间的终点。”
“——”我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不是,你们上课还教这些?”
“这是某个男同学在课堂上的作业发表,我印象还挺深的。”
我下意识地皱眉道:“离那种男人远一点,这种人都是假装坦荡荡的伪君子。”
任君仙只是默默抬起头,一言不发地望着我,而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出格,轻咳一声说道:“不说臭男人的话题了。对了,换作是你的话,你会出个怎样的剧本?”
任君仙捏住书页的指尖微微一顿,而后面不改色地将书翻到下一页,平静到冷淡地说道:“用现在网上某些长到令人发指的作品标题来打比方的话,《关于我的丈夫整天想着离婚这件事》。”
“——”
我反正是不敢对号入座的,指桑骂槐可是任君仙的惯用技能,况且我们也没结过婚。
“换一个的话,《关于我丈夫的情人突然搬到隔壁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