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人这一生,难免会买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比如论袋称的高原清新空气,比如堪称臭味兵器的鲱鱼罐头,比如美女(自称)的原味衣物,甚至女神之屁这种玩意儿在网店上的销量都不是零,其他的还有什么修真武功秘籍、一个教训、病假条、脸基尼。
当然,上述商品我都没有购买过,我在网上买过最没用的产品是冲牙器,倒不是效果有无的问题,纯粹是使用频率的问题,对于难以养成这种习惯的人而言,与其买什么冲牙器,不如认真刷一次牙来得实在。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在看到桌上开封的月○杯时,我会瞬间联想到这些商品呢?
罕见自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它们都有一个共性——无用武之地。
是的,对于任君仙而言,月○杯是无用武之地的道具。
这当然不是说她其实是个男人,或者说她已经怀孕或绝经,而是因为我知道,她爱用的是卫○巾。
更进一步地说,我甚至知道,她是哪一年开始用卫○巾的,用过哪些品牌,每个月的日期又是哪段时间。
想来世上的青梅竹马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对方的隐秘信息的,像我和任君仙这种十几年的交情自然更是如此,更别提我们现在还住在一起。
“是要开拓新领域吗。”我不禁暗想道,其实我以前也想过开拓四角裤的领域,但发现手洗时比三角裤要耗费不少时间,所以到底是选择束之高阁,可能她也是想要尝个鲜。
尝鲜,多么贴切的表现手法,人类并不是只有一张嘴可以品尝新事物的。
我对自己的才能感到恐惧。
至于正确答案——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月○杯,就去了几间药店找了找,买了一个回来。有的超市也有卖,但药店的准入要求更高,品质上更靠谱。”
任君仙穿着白色浴袍坐在沙发上,微微倾侧着脑袋,用毛巾轻轻擦拭湿漉漉的长发,时不时用梳子理顺发束。
“不是,”我有些摸不清任君仙的逻辑:“我喜不喜欢另说,归根结底,这玩意儿你买来也没用啊。”
对任君仙而言,有用但是不会用。
对我而言,除观赏以外再无用处。
“我觉得给你看下实物,你会对月○杯失去幻想,”任君仙的表情依旧是平平淡淡,说道:“至少不会怀疑自己前世是个月○杯。”
我愣了愣,随即醒悟过来,皱眉道:“那只是剧本的构思而已。”
没想到她真的增添了家具,我就是说着玩玩的。
“字如其人,文字会反映人的潜意识。”
“谁说的,书法也好,剧本也罢,哪个不是先从临摹和模仿起步的,真正的大师除了有自己的风格,也能模仿其他人的风格,生物学上管这叫作变态——哦不,拟态。”
“那你不要?”任君仙微微抬起眼帘,示意我望向一旁的垃圾桶,说道:“不要就扔了,硅胶制品应该是干垃圾。”
我不禁白了她一眼:“哪有买了就扔的道理,败家不是这么败的。”
“你可以当是刺激消费,只要不是把钱藏在地下,任何资金的正常流动都能促进社会的发展。”
别说,理科的学生就是严谨,一个“正常流动”就刨除了灰色或者黑色的产业,但在我面前却是班门弄斧了。
“我学历史的当然知道资金流动的重要性,《资本论》可是商业发展史的必备宝典。”
要不是嫌三卷书太厚太重,翻阅起来不太方便,我都想买实体书收藏起来。
“但重点不是这个,你没这个需求就别去浪费嘛,又不是搞慈善活动,没人拿你当女菩萨的,”我摇摇头嘀咕起来:“让我想想这玩意儿有没有别的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