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并没有那只恶鬼具体的位置，而这一次比前两次条件更恶劣的是，整座石山上的佛光太强，乔青甚至都感受不到半点那只恶鬼的气息。
他们俩只能跟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山上漫无目的地转来转去。
乔青能够明显感觉到钟读的不适，他的脚步虚浮，松松地握着她的手，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可他紧抿着双唇，眼神坚毅，并不打算这么早放弃。
乔青没有再劝说他离开，只是为他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譬如每到一个洞窟，都由她进去察看是否有恶鬼的踪迹，钟读则站在洞口望风。
不得不说，蓝田石窟里的每一座佛像，全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彩色的壁画虽因岁月流逝而被腐蚀得斑驳残缺，却也能从那遗迹之中看出当年那些匠人的巧夺天工。
难怪西天的那些佛与菩萨们格外偏爱这个地方。
渐渐的，他们俩已经走到了石山的深处。
蓝田石窟虽大，但因为难以维护，真正对外开放的石窟连总数的三分之一都不到，石山深处更是人迹罕至，通常只有专门的维护人员定期过来检查。
“休息一下？”乔青问钟读。
不知道是因为佛光的照射还是其他，他那一张脸竟苍白得近乎透明，看起来状态极差。
“不用。”钟读哑声答道。然而他一说话，就有些喘不上气来。
乔青的法力不足以结出阻挡佛光的结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经受折磨。
忽然，不知道从哪儿飘来了一阵梵乐，一个女人在轻轻地吟唱，嗓音空灵清澈。
这么晚了，景区不会有游人进来，沿途除了穿着制服巡逻的保安，也没有其他的工作人员。
乔青的神经蓦地紧绷起来。
“有情况。”她小声地对钟读说。
“嗯。”钟读握紧了她的手。
他们俩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很谨慎地，一小步一小步地缓慢地走过去。
他们的脚步很轻，生怕被那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东西发现。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洞窟前，那梵乐，便是从这个洞窟之中传出。
“你站在外头别动，我先进去看看。”乔青嘱咐钟读。
钟读点点头，没有逞能，只说：“有什么事就大声地叫我的名字。”
乔青深吸了一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了洞窟。
如同之前她看过的所有洞窟一样，这里头有佛像，也有壁画。几十平米的空间被佛像身上投射出来的佛光照亮，不似黑夜，反而像是白天。
可这个洞窟与之前她看过的所有洞窟也有不同的地方，那便是在这个洞窟里，除了佛像与壁画以外，还有一位穿着西域服饰的少女，怀抱着一把琵琶，伴随着自己弹奏的乐曲，在佛像前翩翩起舞。
因洞窟中佛光的干扰，乔青无法判断出她到底是鬼是人，亦或是神。只是当她腾空而起的时候，她果断地排除了“人”这个选项。
少女舞得分外专注，她的舞姿轻盈，乐音动听，乔青一时竟不忍心打断她。最终还是少女转过身来发现了她，才停止了舞蹈落到地面，缓缓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