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亏是外界所称冷面无情的上官子俊。
林雅韵含泪看着他:“医生说,我可能下半辈子都不能下地走路了。”
上官子俊皱了皱眉头,在她床头坐下,故作的亲密是为了安慰。
“出国治疗的费用我会承担,医生方面你也不必担心。”
林雅韵一言不发地望着他,突然失笑摇头:“子俊,你知道我最需要的不是治疗!”
上官子俊皱了下英挺的眉头,替她拉了拉滑下来的被子:“我能给你的只剩下钱。”
“那感情呢?你的感情呢!”
林雅韵握住拳头,不甘心地追问。其实知道结果,就是不甘心地要问。
上官子俊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的抱歉,但他是多么善于掩饰绝情的男人,即便是觉得对不起,也只不过是一种短暂的情绪。
他的内疚也只不过是内疚,是同情或者可怜,却绝不是爱情。
“我要娶梦雅了,你好好休息。”说着,他起身要走。
“不要走!”林雅韵抱住他,眼泪如珍珠般地掉落,“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为你努力了那么多,你到最后,就告诉我一声你要娶其他女人了,这对我公平吗?这对我公平吗?!”
上官子俊敛下眉,望住她半晌:“既然决定付出感情,就要有不受公平对待的准备。你如是,我也如是,梦雅亦如是。”
梁梦雅最吸引他的,也许就是那份勇敢吧,对爱情视死如归,就如同当年她执意嫁给自己,执意要征服他那颗强硬的心,就算她明知道,也许自己会被伤得伤痕累累。
意识到自己又开小差想到家里的女人,他不禁在心里嘲笑了自己。
“我看得出那个卫俊深对你很好,抓住眼前的幸福,比执着于那些已经逝去的东西要强。”当初她在医院门口被记者围堵,他在车内为避锋芒而没有下车救她,他记得,就是一个穿医生袍的男人救她脱离记者们的围追堵截。
或许,从始至终,他就不是林雅韵的守护者。他不能想象,如果当初被媒体围截的是梁梦雅,他还会不会坐在车内,坐视不管?
命运是种很玄的东西,冥冥之中,似乎会把真正属于自己的人带往身边。
“不要,子俊!你不要试图把我推给别的男人,来逃避你对我的承诺和责任!你忘记了吗?我也为你怀过孕,我们也曾经有过孩子的!如今你不能这么忍心抛下我!”林雅韵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
上官子俊的脸色阴下来,阴骛的俊颜有着令人猜测不透的森冷阴暗:“雅韵,那场孩子的闹剧应该结束了,你根本没有怀过孕,那次休息室和我上床的是梦雅,这些我都调查出来了,还要知道更多的吗?”
林雅韵哑了声,脸孔顿时刷白。
她深拧眉头,瞪大的眸中暗含惊恐--
这到底是个怎样高深莫测的男人,他又知道多少?如果他连她勾结轩,亲手杀死了梁梦雅和他第一个孩子,他今天还是这个态度吗?
她看不透这个男人,越来越看不透。
“有些事没有调查清楚,我是没有习惯向当事人求证的。”他诡谲地眯起眼,唇角勾着轻微的笑痕,“今天破例,只要希望你适可而止,别说我不爱你,就算我爱,我也不会再接受一个背着我搞阴谋的女人,因为我讨厌……被人骗。”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字从齿缝里说出的,
撂下话,他就绝尘而去,徐成杰赶紧跟着离开病房。
外头等候的卫俊深回房时,林雅韵半个身子扑在窗外,哭得歇斯底里,撕裂了他的心肺……
今日的早报刊登了一起康仁医院妇产科姓林的医生撞破公路围栏的报道,刚才他就接到电话,匆匆忙忙地赶出去,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周六、周日,他一般都不处理公事,会在家陪她的。
梁梦雅寻思着,心不在焉地拨着豆芽菜。
等了他一个多小时都不见回来,这报纸上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说出事故的人具体名字,
胡乱想着,门被打开,只徐成杰一个人先进来。
“总裁先去停车了,马上进来。”见梁梦雅一听到门口响动,就昂长了脖子,徐成杰看出她是在找老板。
“哦。”梁梦雅随便答应了一句。“徐特助,你们刚才去哪了?”
随意的问起,却带着精明和厉害,连跟着上官子俊经过大世面的徐成杰都被她坦然的语调问得心虚起来。放个嗅觉如此灵敏的老婆在家,总裁以后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
徐成杰暗忖唏嘘着,到是鲜少有的同情起自己的老总来了。
“刚和总裁去外面处理了些事回来。”
“哦?是吗?对方还是个女人吧?”她挑起眉,压根不信,幽幽地站起来,滑白玉手按在隆起的小腹上,咄咄逼人地逼问徐特助。
上官子俊停完车,进门。
“总裁!”徐成杰如临救星,赶紧换了鞋子走到门口。
“总裁,公司还有项目需要我去盯着,少奶奶可能有些私房话要对您说,那我先走了!”
所谓人家的家务事还是别插上手的好,烫手的山芋自然还是还给主人比较好!
徐成杰跑得比谁都快,梁梦雅走向上官子俊,他还诧异着,怎么向来见到他就像跟屁虫一样粘过来的老婆突然变了脸,眼珠子都冒着火星。
“去哪了?”兴师问罪地口气,眼光轻蔑地一瞟。
上官子俊不舒服地皱了下眉,活到这把年纪,在公司是受数万人尊奉的总裁,在家是有仆人跟前跟后的上官家大少爷,这等怠慢,像盘问犯人的口气叫他怎么能爽。
“咳咳,外面办了点事。”
也许自己也是魔鬼附身,居然也没和她发脾气,反而回答了她的提问。
梁梦雅仍不满意。
“办了什么事?有那么重要?你本来明明答应我要陪我一起去选婴儿用品的。”她像个吃醋的小媳妇一样刨根究底。
“婴儿用品明天可以再去买,而且这种东西让张妈去操办就行了,你急什么劲?”他不上心的态度令梦雅感到委屈。
“你嫌烦了是不是?根本就是托词!全部都是托词!你喜欢我的时候就逗逗我,高兴就随便许诺我什么时候会陪我!你根本就是说谎话不眨眼的谎话精!”梦雅心里酸溜溜的,抿着唇,泪光盈盈地冲他发脾气。
上官子俊眯起眼,奇怪地打量她。
她大部分时候还是讲道理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大方识体,从不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他,这么胡搅蛮缠的样子并不多见。
“你是不是在借题发挥啊?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闹哑谜!”
“是谁在闹哑谜,我问你刚才去哪了为什么不说!”梁梦雅提高了音量,漂亮的脸蛋因生气而涨得通红。“你是去医院看了林雅韵对不对?刚才我问徐特助,他就是一脸吞吞吐吐的样子!”
上官子俊看她那副质问他的样儿,火大地拍案而起。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去看了林雅韵怎么样!她去了车祸,我就不能去看一下!”
“你去看啊!如果你是光明正大的,为什么不敢直接告诉我!”
“我就是……我就是知道你会往肮脏的地方想,才懒得自找麻烦!”上官子俊挑起眼,往日尖利的毒舌也有气得饶舌的时候。
梁梦雅嘲讽地大笑数声:“都是借口!你就不问问我,就已经决定了我是那么无事生非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