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乙恍然大悟,牵着车马拐进了巷子,再走出百步,便瞧见一家门头挂着大红灯笼的客店,匾额上写着“高升店”三个大字。
门口自有伙计迎来送往,见陆小乙牵着车马,满脸笑意迎上前来,唱个喏,问道:“官人,可是要住店?”
陆小乙道:“自是住店,捡上好的僻静客房两间。”
店伙计瞄了一眼马车,堆笑道:“官人放心,小店名唤‘高升’,接待的一般都是南北士子,自是安静,客官放心住下。”
赶了一天的路,张正道亦是乏累,便道:“就住在此间。”
店伙计欣喜道:“官人里面请,侧门自有马槽,贵重物品务必请官人们随身带好,自有小厮照料车马。”
张正道便率先跳下马车,又搀扶着孙元、孙二娘下车,随着店伙计入内。
陆小乙则是将车马牵入侧门,自有店里的小厮,上前安顿车马。
陆小乙携了金银等物,亦是进到店里。
四人来到柜台处,登记上籍贯名姓,入住时日,便开了两间上房歇下。
这汴京城内,不比其他州府县城,对于往来客商,管制颇严,开封府曾传下告示:“开店接客须定一簿,每晚投宿之客,同行几人,务查问客众姓名,系何处人氏?今往何处,做何勾当生理?有无弓箭什物?或自备马骡,或雇长脚,将骡马毛色认明。如乘船,则系某处写载;坐轿,又系某处雇夫几名。其孤客步履有无行李,尽数一一登记薄内。次早或去或住,报送阅查。如有来历诡秘、语言慌张、踪迹可疑者,即密传甲长窥伺去向。”
对于治安问题,虽有政令严苛管制,但是这城中人口百万之巨,南来北往客商不计其数,大部分邸店客栈,也只是像样记录一番,不做详查。
入了客房,但见明窗净几,竹榻茶炉,床间挂琴,壁上悬着一画。
宝炉中长热沉檀,香风不散,端是舒适。
张正道与孙二娘住在一间,孙元则是与陆小乙住在一间。
止一进屋,孙二娘便扎在床榻之上,头一沾到枕头,更想长睡不起。
张正道本还想带着三人,去见识一下汴梁城的夜生活,但见孙二娘瘫倒在舒适的床榻上不起,只好苦笑一声,吩咐店伙计,送些酒食与时令果蔬进来,在房内吃了。
用过酒饭之后,张正道又吩咐伙计,搬来一个澡桶,提了两桶香汤,又与孙二娘一起洗了一个鸳鸯浴。
旅途的劳累,只泡在澡桶内,渐渐消除了。
张正道但见佳人皮肤白皙,粉面含情,风姿撩人,不禁看的有些痴了。
孙二娘为他擦拭好身体,眉眼间泛着桃红,带着沐浴之后的芬芳,妖冶地白了他一眼,道:“小贼,痴傻一般,还不快上床歇了。”
张正道亦是情难自禁,上前拥着她,深情道:“娘子。”
孙二娘却早就急不可耐,一把将他推倒在竹床之上,翻身上了坐骑。
良久,孙二娘方才瘫倒在一旁,香汗淋漓,喘着气息道:“夫君,你到这汴梁城内,要做何事?”
张正道搂着她道:“我听闻汴梁城中,有一位八十万禁军教头,天下闻名,特意前来结交一番。”
孙二娘不解问道:“一个枪棒教头,又无甚来往,有什么可结交的?”
张正道回道:“天机不可泄露。”
孙二娘用手拧了一下他的腰间,气愤道:“对我还敢隐瞒,你就不怕姑奶奶的刀子。”
张正道腰间细肉疼痛,见夫纲有些衰落,翻身将她压住,大怒道:“泼妇,休要猖狂。”
只苦了隔壁躺着的陆小乙,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最后索性将被子蒙在头上,隔绝声音,方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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