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巫雨接着道。
红脸汉道:“我是可以成为你朋友的人,因与你有着共同的目标。”
巫雨道:“我没有朋友,只有搭档。”
红脸汉道:“朋友也好,搭档也好,无所谓。”
巫雨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那来的搭档。”
红脸汉道:“既然不是搭档,那也好说,更不用知道对方的过去与未来了,只要现在,暂时,只要还有利益存在,我相信咱们早晚会是个暂时好搭档。”
巫雨道:“那么我未来的搭档,你说说利益何在?”
红脸汉道:“你看到这船的方向吗?你的方向在哪,我的方向就在哪。”
巫雨道:“按你说,那我们是不是要干上一杯?”
红脸汉道:“自然应该!”
两个男人说的甚是投机,难道真的要干上一杯?沐画竟然知趣,她当真得弄来了酒,且是上好的酒。
红脸汉鼻子一翘,他老远就闻到了,闻到了一股酒香。
“杜康,真得是杜康,这里竟有百年杜康老酒。”红脸汉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与他白天要死要活的模样,简直就不是同一人。
也许他是死而复生。
当自他上这条船之开始,巫雨就知道,红脸汉定然找回了自己,且在找个好的搭挡。
忽然,巫雨眼光直射,就要看穿红脸汉,看穿红脸汉身上的一切。
巫雨轻声淡淡,说道,
“姓名未报,但却是个懂酒的人,我很欣赏,既是懂酒的这类人,就不应该在这讨酒,而应该是让人来敬酒。”
红脸汉道:“不敢,看得出你也应该是个懂酒得!”
巫雨笑道:“但我一向不喝酒!”
红脸汉道:“不喝酒,并不代表不懂酒,真正懂酒的人并不喝酒,你就是这类,是不是?”
这一下红脸汉倒反问起巫雨来。
巫雨仍然淡淡笑,道:“也许你说有道理,但我并不懂酒,比如你。”
“只要你我饮下这壶酒,就懂了。”
沐画忽然觉得手中不稳,一道劲气已向她飞了过来,她望着双手,瞧着酒壶,好端端的手里酒托,连着酒壶已凭空而起,
酒壶连着托盘平平向红脸汉飞了过去,只见红脸汉正在手如抱月之势,自然是在发劲发力,也正是他的这股手中强劲将托盘给吸了过去。
酒托虽然仍在平平稳稳地向红脸汉飞去,但酒壶却脱离了托盘,又缓缓向高空旋飞。
自然是巫雨也使上了力。
红脸汉单手托过托盘,有杯无酒,有杯无酒不是太无趣吗?
而他的另一只手却没有闲着,而是紧接着他施出一道劲,向高飞的酒壶兜了过去,酒壶跟着他的劲道,又开始往下。
但酒壶却在空中打了转,接着向巫雨飞了过去。
酒壶在两人的中线之间来回不定,绕着酒壶的两道劲气在打转,酒壶也跟着转,就像阴阳太极,互为变换,谁也奈何不了谁似的。
巫雨与红脸汉在此之前不曾交过手,但却也算并肩而战过,虽然那只是几分几秒的事情,而现在却不同,他们在实打实的拼着内劲,且都在讲究着韧柔之道。
发功发力为的就是攻击对方,这是江湖中的基本事实,而现在他们却不但要攻,要攻得适度,且还要收,也要收得恰当。
内劲击出,不是震碎酒壶就是让酒进入对方口中,这是他们想做的,但又不是。
也许他们在相互敬酒,也许不是,而是在争酒,酒的较量已不在饮酒之上,而在饮酒之前。
酒壶越转越快,就看他俩谁的耐心好,谁的阴阳进退有度,看样子一时半会,谁也讨不了好,谁也喝不了这壶酒,谁也敬不了对方的酒。
“咱俩到真是个好搭档。”
“确实是个好塔档。”
“但搭档没道理都喝不了酒。”
“那就共饮之壶如何?”
“要的。”
壶盖无翼而飞,壶嘴内射出一股清澈透明的酒液,且带着浓郁的香,飞向红脸汉,这是巫雨震出的第一口酒。
酒如剑飞,来得猛,也来的狠,劲道不小,红脸汉不敢用口直饮,他伸出一只手,而手中突然出现一只酒,酒如飞瀑一般溅入了杯中。
红脸汉呵呵轻笑,接过酒杯,豪爽地饮了一口,似是很久没有尝过如此的美酒。酒饮之后,甩出一道劲,酒杯飞出,竟是缓缓向巫雨飞了去。
巫雨一指如刀,向他飞来的杯口上划去,只见酒杯一分为二,然后缓缓掉地,完好如初,落在了平躺在地上。
酒杯落地,而酒也跟着飞来,一股酒香已到了巫雨的鼻尖上,而他却没有用杯,他只有直接用上口,直接饮了。
巫雨吐出一口气,这股酒突化如盘龙起舞,而后才缓缓地钻进他的咽喉,他确实很久没有这样饮过酒,他对酒本想敬而远之,但这会他却张口大饮。
“好酒!”
两人相对一笑,为各自能饮上一口而笑。
巫雨缓缓笑道:“酒不能你我独饮,古人云,举杯邀明月,而当下却无明月。”
红脸汉跟着笑道:“虽无明月,却有夜幕。”
巫雨道:“那就让这夜幕也饮上一口如何?”
红脸汉道:“还有这船头,船尾,以及海水。”
巫雨道:“有见地。”
两人哈哈又笑。
忽然只见酒壶直往上冲,上冲至一定高度之后,酒也溢了出来,而溢出的酒却直往上冲,飞溅如烟花,可惜是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但他们两人却瞧得清楚。
霎时,船头之上突然下起一场酒雨,细细密密的酒雨,其实与其说是酒雨,倒不如说是酒雾,还要比较贴切。
两人头上,身上绝对沾满了酒气。
巫雨呵呵一笑,道:“女人熏香,男人熏酒,今日当真熏了回酒。”
“滋味如何?”
“尚可,只希望下次不是这么个熏法。”
沐画走了过来,道:“我倒认为浪费了这壶酒。”
红脸汉道:“你是女人,当然不会明白男人的事,男人的事只有男人才会懂。”
红脸汉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也有很多男人也不懂,但我,他,绝对是很明白,很清楚的。”
巫雨心一沉,发出好像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她也想懂,但她不明白,这是男人的痛,女人的苦。”
声音虽小,但红脸汉却听到了。
红脸汉豪气地道:“她不需要明白,只需要熏香就够了,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说完呵呵大笑。
沐画望了眼巫雨,然后一扭身,笑着道:“那我熏香去了。”
她口上这么说,心里自然也在这么想,要熏香,不过要先洗个澡,只有洗净之后她才会熏个香香的。
她本以为会出什么乱子,没想到结果竟是让她极为的满意。
关上了门窗,她开始洗澡,嘴鼻上也好像哼上了小调,也许正在想着熏香之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