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p>
林妙香转过身去，看着夜重的眼仍旧是古井无波，这才微微松了口气。</p>
“我准备回南城，至于你，”夜重顿了顿，轻飘飘地道，“随你的便。”</p>
林妙香仰起头来，看着夜重的脸，她的头发因为这个动作而往后垂了下去，落在江面，惊起几圈细细的涟漪。</p>
“你在逃避什么，从我醒来之后，你就一直想离开我，为什么？”</p>
夜重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p>
眼里又冒出了林妙香看不懂的情绪。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清楚地在夜重的眼里看见了森冷的杀意，虽然一闪而过，但已经足以让她心惊。</p>
“不为什么。”夜重眼里风起云涌的诸多情绪最后化为了以往的冷漠，他黑色的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鼓起了很大的一个包。</p>
林妙香抿紧了唇，风有些大，她拉紧了身上的外套，她无法理解夜重现在的所说所想。明明听见自己要去找凤持清后气得暴露了身份，现在却是一副要将自己推给凤持清的样子。</p>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和凤持清在一起，他便不会攻打南王朝，更有甚者，会会因为我的原因，帮你夺下北王朝。”林妙香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可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p>
话一出口，夜重便没了声音。</p>
林妙香咬着下唇，这样的沉默，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她宁愿夜重给自己一巴掌，嗤笑自己的胡说八道，也好过这样绵长的沉默。</p>
沉默到，她听不见他心里的声音。</p>
只有大雁翅膀腾空，迁徙而过的声响。秋天到了，它们都飞往了南方，而自己，还能回南方么？</p>
夜重没有回答。</p>
他转过了身，脚尖一点，颀长的身子蝴蝶般轻盈地掠出船去，沿着江面，轻点几下，鬼魅地消失在了林妙香的视线中。</p>
林妙香怔了许久，忽然咬着唇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p>
江面上，孤零零的小船随着江水飘荡着。</p>
林妙香拼尽全身的力气去追，但是夜重根本就不会等她。</p>
她不知道自己追上去后又能说什么，可是她清楚，要是追不上去，那么，她恐怕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p>
林妙香疯了一样地到处寻找着，河岸的水沾湿了她的布鞋，想到这双鞋还是夜重扮作孔丘时在路边为自己买的，林妙香就一阵心疼。</p>
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人为自己买这样一双好看的鞋子。</p>
突然觉得有些难过，林妙香干脆停了下来，拖了鞋抱在怀里。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失去了。</p>
河岸的芦苇约莫有半人高，借着风势，它们低下头来，好奇地看着将鞋子抱在怀里四处乱看的林妙香，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两眼通红，满身是水的模样，觉得稀奇。</p>
林妙香蹲在岸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p>
有路过的人好心地问她，“你怎么了，小姑娘？”</p>
她吸着鼻子，满怀希望地问道，“请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男子从这里路过？”</p>
路人摇摇头。</p>
林妙香的眼神黯淡下来。</p>
“小姑娘，他有没有说他去哪里呢，你可以去找他啊。”</p>
“他要回南城，可是我不认识路。”林妙香觉得委屈，夜重真的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了。没有认识的人，没有钱财，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p>
周围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p>
有人笑了出声，“你沿着这条河岸一直往南，大约一里的路程，便是长安。到了那里，你只要稍微探听一下，就能回南城了。”</p>
林妙香噌地一下站了起来。</p>
她抱着鞋子便开始往南方跑去。</p>
身后有人还在好奇地低声议论，“这小姑娘倒也可怜，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被人丢在了这里，恐怕是遇上了强盗吧，看来回去要和村长说一声，江山的强盗又开始猖獗了。”</p>
林妙香停下来，转过身认真地摇头道，“我没有遇上强盗，只是刚才有一个人他吻了我，可能觉得我这身子他不太满意，所以扔下我跑了。”</p>
周围议论的声音顿时消失，数十双瞪得大大的眼睛惊愕地望着林妙香。</p>
林妙香没有再理会。她施展轻功，飞快地朝着他们口中所说的长安奔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