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怔了怔:“姑娘,你这话咋和戏里小鬼子讲的一模一样?啥意思?”
刘子矜说:“周妈,请你告诉我,哪几个是罪魁祸首?”
周妈问:“你要干啥?”
刘子矜怒气冲冲:“我去杀了他们,为飞宇哥一家老小报仇雪恨。”
周妈怔了怔:“你有这个本事么?”
刘子矜赶紧自圆其说:“没有这个本事我也要去。这口气让人太难咽下了。”
周妈叹口气问她:“姑娘,就算这口气你咽不下,就算你有这个本事,受重伤变成残废的几个人也不讲了,大旺和二成子两条鲜活的生命由谁来赔?”
“这个、这个……”刘子矜理屈词穷,没有办法应对了。
这时候,肖飞宇已经又一次从万分悲痛之中慢慢恢复过来。
刘子矜舒了一口气:“飞宇哥,你吓死我了。”
肖飞宇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
周妈不放心,跟着问:“三少爷,你真没事了?”
肖飞宇点点头:“我真没事。”
周妈这才吁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跟着劝他:“三少爷,你是个明理之人,这件事,是是非非谁对谁错,还真是难以讲得清。好在明儿早上张连长他们要和你细谈,你可要振作起来。”
刘子矜跟着说:“飞宇哥,你可要振作起来。”
肖飞宇静静地思索了一会,用手揩了揩湿润的眼眶,这才问,“奶娘,你晓不晓得,后来上面对这起事件是怎么处理的?”
周妈想了想说:“事件发生后,上面来了个大干部,据讲是陈老总派来的,和我儿子熟悉,还拜访过老婆子;他在这里呆了几天,找很多人谈话;再后来,他召集大伙儿开了个会,这事就过去了。”
刘子矜问:“有没有结论?”
周妈不懂:“姑娘,啥叫结论?”
刘子矜说:“就是谁是谁非。”
周妈摇头说:“那会儿我走娘家去了,不晓得结论。”
接着又自言自语地道:“两边都死了两人,就是分出是与非来,又有啥用?”
刘子矜打了个哈欠:“有道理。”
肖飞宇此时想集中精力考虑一些事情,可脑子里迷迷糊糊昏昏沉沉觉着好累,便说:“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
周妈起身说:“老婆子我也觉着挺困的。来来来,咱们先上‘苏州’去。”
刘子矜一愣:“奶娘,这会儿上苏州干啥?”
肖飞宇解释说:“子矜,奶娘讲的是方言土语,上‘苏州’的意思就是睡觉。”
周妈说:“三少爷讲的对,姑娘,咱们睡觉。”
刘子矜和周妈睡在一起。
药性发作,周妈很快鼾声如雷。
刘子矜翻身下床,穿好衣衫,来到肖飞宇房间,推他两下:“飞宇哥、飞宇哥。”
肖飞宇跟周妈一样,也睡得死死的。
刘子矜无声一笑,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来到堂屋开了门。
孙徳旺和李友明两人呼噜震天响。
刘子矜哼了一声,关好门,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乘着朦朦胧胧的月色来到肖家大院院门前。
站岗的哨兵叫道:“站住。”
另一个哨兵喝问:“什么人?”
刘子矜也不打话,手中暗器往前一伸。
两个哨兵顷刻间倒地身亡。
刘子矜轻轻推开院门,复又上了门栓,这才来到堂屋大门前,一边借着门缝透出的光亮朝里端瞧,一边恻耳细听。
此时有十多个人正聚集在这儿开会。
正中八仙桌上,两支燃烧着的蜡烛,被从门缝窜进来的微风吹得忽闪忽闪的。
只听张连长说:“缪区长,周政委,各位领导,事情的经过我已汇报了,怎么处理,还请明示。”
缪区长转过头去:“老周,你晓不晓得那起事件,上面是怎么处理的?”
周政委回道:“那起事件,是陈老总亲自安排专人来这里处理的。”
缪区长问:“有结论没有?”
周政委笑道:“结论肯定有,但我不清楚。”
缪区长朝他道:“张连长,这个肖飞宇的具体情况你清楚吗?”
张连长问:“啥子具体情况?”
缪区长笑笑:“身份、职务、住址、回来干啥等。”
张连长摇摇头:“我来时,团长特地叮嘱过,不许我对肖家发生的事件起任何好奇心,更不准偷偷调查,必须保持彻底沉默,有情况立即汇报。”
顿了顿接着说:“如果不是开会,我早就赶回团部了。”
缪区长脱口道:“你们团长真是这样对你讲的?”
张连长有些犯急了:“缪区长,这么大的事,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