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被雒泗汴一碗药灌下去,成了个疯子。
“我生母是一个宫女出身,因为相貌丽艳被先帝看上,封了美人。虽然地位低,但是也不用再伺候主子了。”
顾晓寒安抚着梁煜,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在她生下我之后,先帝很高兴,终于有后了,所以封她为贤妃。”
“先帝应很喜欢你母亲吧,你的名字里,有你母亲的姓。”
“也只是喜欢罢了。”梁煜自嘲的笑笑,
“在我不满一岁的时候。”他继续摩挲着铜锁。
“她疯了。”十岁的男孩声音开始发颤。
“先帝将她禁足于漓泉殿。”
“我四岁的时候,趁着黄昏,偷偷溜进去过。我好奇母亲到底是什么人。”
“我看见一个白衣女人,披头散发,但是生的很好看,真的很好看。”一滴泪水从眼眶掉落,砸在石砖上。”
“她看着我,然后扑上来抱住我,口中哭喊着,我的儿。”
“她哭嚎着,拼命抱住我,我能感觉到,她真的很伤心,她突然卡住我的脖子,将我摔倒墙上,嘴里念叨着,一起去死。”
梁煜腾出左手揩了揩眼泪。“我吓坏了,哭声惊动了先帝,从此这宫门便多了一道锁。”
“我一直以为自己见了鬼,可宫人们说,那就是贤妃。”
梁煜放下锁,“是我的母亲。从此无人过问她的事,这深宫中。谁又会在意一个疯子。”
“她死在天完三十五年。我六岁。被草草烧成灰,放在主殿中。”
“所以你想做什么?”顾晓寒说。“为你的生母。”
“我想将那盛着骨灰的坛子取出来。”
“我和你一起。”顾晓寒拿起锁,从发冠上拔下一只镶嵌着黑曜石的簪子,插入锁孔,轻轻一旋,将锁打开。
梁煜推开门走了进去。眼前一片萧条。他和顾晓寒沿着杂草较少的路走向主殿,朱门后面,一棵早已枯死看不出来是什么品种是树立着,摇摇欲坠。门和窗都被木条钉死了,由于时间长久,有些脱落,墙上的石灰一缕一缕的往下落,却依旧能看出昔日辉煌的影子。
说什么新人笑,旧人泪,新人终究成了旧人。
梁煜从主殿中捧出一个坛子,是贤妃俞琦的骨灰。
他们走出漓泉殿的大门,顾晓寒对梁煜说,
“我会厚葬你的生母,将她于先帝并骨合葬。”
“多谢寒姐姐。”梁煜道谢。
顾晓寒对梁煜笑了笑,“带他回东宫吧。”她对梁煜的宫女说。
又从梁煜手中接过骨灰。
待梁煜走后,顾晓寒对高刑说,“去看看今天谁见过梁煜,这话不可能出自十岁小儿之口,定是有人教他说的。”
“是。”高刑应道。
顾晓寒随手将骨灰坛子放到寇平怀中,“莫折信进宫了?”
“是的,今日雒公公一只跟随这他。”寇平应道。
“很好。”顾晓寒将手上的尘土拂掉。
“明日带他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