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的脸上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但在我的心里已经给站在我面前的燕镇吾判了死刑。要知道勾践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即使有卧薪尝胆的心,也得有卧薪尝胆的命。就算他有心也有命,但我却不愿意做那献计又献策的文种、范蠡。一死一逃的命运并不适合我,至少我在报仇之前是不打算驾鹤西游的。
燕镇吾要我指点的事情一共有二,一是应该如何去竞争那些由于叛乱而空下来的位置,二则是关于东城区的重建问题。前者要与元老阁和其他燕家势力相争,后者虽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阻力,但在财政拨款方面却是要权衡一二的。要知道势力盘根错节在漠北的燕家可不是什么税收大户,自从燕途闻成为家主的那天起,整个燕家就没有一刻是不勒住裤腰带过活的。而这次的梼杌事件就毁了大片的民宅,拨款少了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燕家主,我觉得你与其让自己的人去争那些看似重要实则没什么实权的位置,不如把机会让给其他人。这样你在向元老阁示弱的同时,还可以结交几位盟友。如果操作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将元老阁的视线引导别人的身上去。到时候你就可以放开手脚,抓一些真正用得上的实权过来。至于东城区的重建问题,我觉得燕家主你不妨在明天晚上举办一个盛大的晚宴。多邀请一些百鸟城中的富商,他们兜里有的是钱,想来你燕大家主开口,应该是不会有人不给你面子的。”
听了我的话后,燕镇吾就仿佛是茅塞顿开了一般,原本绛紫色的脸瞬间就变得和阳光一样灿烂。也许此时的他早就将还躺在地上的林塞归抛诸脑后了,我真不知道是应该为这位财政副总管感到悲哀,还是感到庆幸。
悲哀当然是为他的识人不明而感到悲哀,庆幸则是为他能看清自己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感到庆幸。至于他是选择留,还是选择离开,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和那些容易被喜讯冲昏头脑的笨蛋相比,燕镇吾无疑要聪明得多。在听了我的解语后,他先是高兴了片刻,然后就又拱手抱拳问我道:“那个不知先生觉得我应该去抓哪部分实权?燕某愚钝,还望提点一二。”
虽然我不是个很喜欢装十三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不装一装的话,就未免显得我有些太过于低调谦虚了。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甭管是什么事,都是过犹不及的。适当的表现一下我的高冷与傲娇,也是可以打消燕镇吾对我的一部分猜疑的。
趁着燕镇吾看我的目光还算炙热,我先是拿起了摆放在床榻旁小柜子上的茶盅“稀溜溜”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在放下茶盅的同时,故作高深的问了那么一句:“不知燕家主觉得城西屯城的巡山队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