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我没看出来,感觉那高个子还挺胆小怕事的。不过那人身上钱应该不少。”周狗儿贪婪地说道。
“等你那双狗眼都看出来了,这天下早就太平无匪了。”
“如果那俩人不是好人,来我们这做甚?难道真是青狼山土匪趁张大老爷不在家,派人前来打探消息的?”
“就不能是过年回家的吗?你一天嘴巴里就知道匪匪匪瞎叫,真叫你去打土匪马上认怂的熊样,大伙也不是没见过。上次去青狼山,队伍还没开拔,你倒好,自己把自己吓尿了。也不怕丢人。”
“我……那不是提茶壶不不小心给淋的嘛。”
“嗯,你觉得我们都是傻子?”
“没没没那意思。”
“要不要派人前去盯着,趁没人时……”赵麻杆边说边做了个割喉动作,顺便替周狗儿打了个圆场。
李什长把钱放进专门装钱的箱子里,查看那两人登记的名字后,沉吟半天后说道:“你周狗儿和赵麻杆,可以跟在后面去看看。如果他们有反常行为就及时汇报。”周狗儿、赵麻杆一听这话,满心欢喜就追了前去。
且说这张庄集,面积不大,东西狭长南北短促。长约四百丈、宽约两百丈。街道布局呈“王”字,大致分成北、中、南三条街。靠北那条街是本地乡正张钺和团总张椒,以及张姓族人聚居地,十分清静富贵。
在“王”字上二横之间的唯一竖向街道上,立着一道三间四柱式功德石牌坊,早用鹿砦拦着,除了张姓人外,没人敢跨过那里,更别说去北街做生意。
中街才是张庄主街,道路最宽,可容四架马车并行。街道两侧多为两层木瓦结构楼,楼下是大堂,楼上是雅间,后面是厨房等附属房舍。
这街平时最热闹:卖布料的、卖油盐的、卖其它东西的一应俱有;茶馆、饭店、旅馆等人来人往生意红火。
南街因为靠着河沟,是买卖屠宰猪羊鸡鸭等牲畜家畜场地,日常也交易锅碗瓢盆坛罐等物,补锅打铁、缝补浆洗等行当也在其中,所以除非必要,去的人也少。
也不知是不是近年来周边闹匪,还是人穷物贫,反正今天来这张庄里做生意的人很少,买东西的人就更少了。就算有几个想买什么东西的人,脸上菜色悲苦,衣着都很破旧,大多瞧了一眼摊子货物就走开了。
刚交两百剿匪税的牧大、牧小,漫无目的游荡起来,先逛中街,再看南街,最后又回到中街。两人走走停停也不说话,更不买东西。牧大心中的疑惑仍没解开,最初以为张庄隐藏着什么妖怪在此害人,吸食凡人精魂。但两街走下来,居然没发现其踪迹,也没有妖怪气息,这倒怪了。
俩人站在中街十字路口南端的一家挂着“茗福”茶幌的茶楼前停下脚步。
茶楼在沿街靠墙根处砌了三孔灶台。灶里的柴火已没冒烟,放在上面烧水的茶壶也不见热气飘出。
茶楼店家坐在大堂正要熄灭的火盘前,正唉声叹气生意难做。
突然看到店前有两人停步,脸上马上挤出笑脸,大快步追了出来:“两位客官,想喝茶吗?如想喝茶,那就找对地方了,整个张庄就只有本店茶饮质优价低,包你满意。”
牧大、牧小看着非常热情招揽生意的店家,只见他头上套个尖皮帽,身穿旧灰袍,肩上搭块灰白色毛巾,围条沾满污渍的围腰,脸上铺满皱纹,约有四十岁左右。俩人想了想,抬腿迈了进向茶楼。
“客官里面请里面请,小心台阶小心台阶!”
“不知客官想坐二楼雅间还是愿坐大堂?”
俩人扫了一遍大堂,进门靠左是个长柜台,上面放着茶杯、算盘等物,后面靠墙是一排橱柜,各放着五六个茶罐。还挂着写有“雀舌”、“毛尖”、“春菊”等茶名木牌。
大堂中间摆有五张桌椅,桌上还放有筷筒和碗碟。大堂南壁有一处挂着门帘,连接后面厨房杂间。然后有道楼梯,通往二楼。
“楼上吧,找个干净点的位子。”
“好的好的,两位客官楼上请。”说完店家左手前引、弓身带路。于是三人来到二楼,走到一处靠窗通透的位置。
地方不错,视野开阔,两人先取下斗笠放在靠墙处。牧大双手再将斗蓬下沿一扯,包着腰股坐下。
茶店家抽出肩上毛巾一边擦拭桌子,一边问道:“两位客官,请问喝什么茶?本店有上品毛尖、上品雀舌、上品信阳……”
“来两杯上品雀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