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上次在酒店,夏初雪似乎认出我了,不过后来她并没有打电话跟我确认。”女孩打开了卧室里的灯,顿时亮堂了许多,可再多的光,仿佛都没办法再点亮她和纪寒墨心里的灰暗,或许现在还应该加上一个夏初雪。
“我不确定她现在知道多少,也不知道她打算怎么做。”
傍晚时分,天色很温柔。窗外的黄沙随着微风起舞,难得的安谧与宁馨、可是,每当暴风雨欲来前,都是如此的平静祥和。
纪寒墨站在窗前,吹了一会儿冷风,倒了杯热茶,慢慢地啜饮着。他的动作很温和,喝茶的姿势非常地优雅,神情依旧平静,事实上,太平静了些。
女孩望着桌面上整齐摆放的一个又一个的空酒瓶,全都是烈到极致的酒。又看了看纪寒墨,他的神情看似轻松而随意,可是,数数那些空掉的酒瓶,再看看他现在平和的神态,就算看起来一切都正常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可是任谁都可以感觉得到,现在的他,不正常。
她很确定,纪寒墨此时的内心,已经不再是为之前陈如梦的举动而动荡,而是为了夏初雪而感伤。
“寒墨,我们要保护好初雪,她不该变成魔鬼。”女孩犹豫了半天,才郑重的说道。她和纪寒墨认识了这么多年,很少见到平静到冷血的他,这满屋子的酒气,充分证明眼前这个一向淡定沉稳的男人有多失控。而能让他这么失控的,只有夏初雪,所以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她的手心在悄悄地冒汗,身子却在发冷。不知道哪种比较可怕,杀伐决断、波纹不兴的纪寒墨,抑或是现在这种隐在风暴边缘的纪寒墨。
“迟了。她爱上了陆离,那么注定她不是变疯就是变魔。”纪寒墨的声音很是平静,听不出喜怒。他浅浅的饮茶,一直到那只杯子空掉,才轻轻地放下。
“完成任务后,先生应该会放过她吧?”
“啵”地一声,又一瓶酒打开来,带着琥珀金芒的液体缓缓地流注到透明纯粹的高脚杯里,泛开荡漾。不过,这一次喝酒的不是纪寒墨,而是忧心忡忡的她。
“不可能。以他的个性,除了掠夺就是毁灭。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他想要的,初雪都难逃一劫。”多么可恨,又多么无奈,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命运被别人掌握。如果知道会落到今天的下场,纪寒墨宁愿当年死在那个斗殴场,也不愿成为魔鬼害人的工具。可现在,再多的悔恨也来不及了。
女孩喝了一口杯里的酒,立刻呛得她眼泪直流,这种烈性刺激的酒液,饮入喉内,就好像变成了最要命的毒药,它不让你死,却折腾到你生不如死。
“这里有什么新的进展吗?”她知道有些事情无力改变,所以不再刺激纪寒墨,换了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