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的霸气,对面女子妙目生辉,盯着楚弦那是浓浓爱慕。
沉默片刻,女子居然是开始伸出芊细手指,慢慢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这个过程,有些诡异,有些恐怖,尤其是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但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美感。
终于,面皮揭下,露出了另外一个绝美的容颜。
这一张脸,属于纪纹。
她虽笑,神色却有一种没落:“我不懂,我纪纹哪里比不上那李家小姐,她爹是太医博士,医仙之尊,但有朝一日,我必然超越,这一点我自问能做到。而楚弦,你既要在官场上向上爬,坐上那一品大仙官的位置,我对你的帮助,远大于她,你为什么选她,不选我?”
楚弦头大,但表面淡定:“我与你说过,这或许就是命运,前世我欠她,所以今生一定要还。”
“那她如何不喜欢你呢?你又何必单相思?再说,你那命运之说,也未必靠谱,杨克人称天运加身,却还是在你我算计下吃了亏,虽然他只是被俘,没有死,但他想要返回圣朝,也是千难万难。”纪纹表情有些倔强,也有些,咄咄逼人。
楚弦则是神色不变:“掌握杨克动态,不难,难的是掌握巫族的动态,引导杨克甚至是帮助他斩杀巫族玄境祭祀,实际上也未必能引出冥月一级的祭祀出来报仇,这只是你我的谋划,更何况,那位俘虏杨克的冥月大祭司,本就掌握克制命运之力,所以他是杨克的克星,这些,你我算不到,你不觉得,这就是命运使然?”
纪纹不说话了。
算计杨克,她出谋划策,从杨克的性格,行事方式,只要加以暗中引导,便可让他在战场上找机会杀死巫族玄境祭祀。
这样一来,必然会引来巫族报复,尤其是,早就得知那玄境祭祀来头不小,其父是一个冥月级祭祀,这一场算计的把握就更大。
但就如同楚弦所说,这里面也有太多的巧合和刻意,当真是命运?
纪纹想不出辩驳之言,楚弦却是心中道歉,他总不能告诉纪纹,很多事情,是必然要发生的,只要洞悉未来,便有所谓预测未来之能。
这一点,没人能和自己比。
这就是一个重生者的优势所在。
当然这些,即便是纪纹,楚弦也不能与她道明。
接下来两人无言,杯中酒尽,纪纹起身:“我走了,楚大人两部传世之作已名震天下,想来升官加品那是指日可待,纪纹,先祝楚大人你节节高升了。”
说完,负气离开。
楚弦已经习惯,而且他又如何看不出,纪纹此举,演戏居多。
又想到纪纹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段有身段,更是谋略无双,女中诸葛,自己为何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她收入囊中,养在外面,这不是多少男子梦寐以求的事情?
更何况,如果自己说,她一定同意。
只不过这念头也只是想想,真的要做,还是算了。
楚弦起身,也是迈步离开。
这酒馆有酒却无人,显然早就是被纪纹他们收购,平日里用作联络之地,不过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
……
江山河志,是可以影响久远,哪怕数十年,数百年,甚至数千年后,都可以被世人奉为经典,当成必读之物。
相对来说,自省论带来的震动,更大,短时间内,整个圣朝都因为这一本书而陷入了一种讨论,或者说是一场争论当中。
争论的焦点,就在于最近几年的几起文狱之案。
实际上,因为评论先贤之事而陷入官司,入狱,甚至是身死的官员不在少数,有的的确是行为不检,侮辱先贤圣君,被问罪那也在情理之中,但有很多只不过是正常的评论,但也是被冠以‘不敬’的罪名,就像是纪文和便是如此。
有人在这种事情上大做文章,通过打压别人,稳固自身,收获权力,但也有人早看不惯这种严苛的文狱之事,只是涉及方方面面,找不到切入点。
而现在,楚弦的《自省论》,便是一个绝佳的切入点。
如果没有之前的江山河志,光是一个自省论,怕是还不足以带动一种风气和各方势力来讨伐文狱之患。
但有了江山河志的铺垫,有了楚弦的名气,借着楚弦如今的势头,各方势力,也是活动起来,其中,早就想要废除文狱之患的官员当下是抓住机会,各自上书,讨伐最近的文狱之灾,就说如果再那么下去,这世上的读书人,就都成了阿谀奉承之辈,又哪里会有说真话讲真言的人?到时候,文人说话写字都怕触犯忌讳,岂不是太过可悲,更是阻扰圣朝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