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的正午,南梁皇城信使来。</p>
我坐在书桌边摊开信纸,一目十行看完了师兄托人送来的长信,合拢之时,不由得一声冷笑。</p>
“姑娘,主上的信里面说的是什么?”见我将信放进了送来的匣子里,翠儿迫不及待的问道。</p>
“翠儿,你可知道我近来翻阅师兄架子上这堆书,里面就有提到岐北西南陲那片区域的往昔。”</p>
我偏头看着翠儿,淡淡的道:“书中提及的不过一两句。”</p>
“主上在这里存的书是不少,姑娘有什么新的发现?说与奴婢听听。“翠儿笑嘻嘻问道。</p>
我尽量平复下刚才起伏的心情,吸了几口气,放柔声音道:“西南陲那一处,根据师兄信上所说的,跟架子上书里提到的有不同。“</p>
“信中说追根溯源,西南陲不是从古到今都是荒蛮之地的。“</p>
“至少在两百来年前,那一处还是有不少人家居住,曾经划分过隶属于前朝的几个小城,后湖国王氏掌权,那几个小城便再次易主。“</p>
翠儿不解的看着我道:“那为何奴婢在岐北这些日子,从来都未曾听说过有那样一段历史呢?“</p>
“一直都说那片西南陲的荒地没什么人,直到最近才说起有什么人在那里。”翠儿神情带着疑问道,“奴婢也听的不是很清楚,都是传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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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冷笑道:“这就要问问湖国的皇室了,还得问问执笔的史官。“</p>
“那一段历史为何不在书中出现了。”</p>
“被藏起来的,当然有见不得人的地方。”</p>
翠儿走近书桌边,替我倒了杯茶,亲手递给我道:“姑娘不如坐下来跟奴婢好好说说。“</p>
她是惯会察言观色的,我也不忍拂了她的意。</p>
我靠近桌边坐下来,整理了一下裙摆,这个平常看来有些无聊的动作刚好用来疏导此刻心中的郁气。</p>
“翠儿,你听过南岭苗疆么?“我突然看着翠儿问道。</p>
翠儿刚刚坐在我对面的凳子上拿起搁置在一旁的绣绷,闻言手颤抖了一下,险些被针戳到。</p>
我无奈道:“不过问问你听过没有,你就吓成这样,可见这个传说里带着阴影的地方在今天的你看来也害怕。“</p>
“姑娘,这个地方太邪门,虽说现在隔开很久了,但是岐北因为离得近,多少都有些故事在民间流传的。“翠儿强作镇定道。</p>
“都有些什么故事?“我饮了一口茶道,”你且说来听听。“</p>
“姑娘您也知道南岭那边是擅长用那些邪术的,尤其在用毒上,所以岐北流传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p>
“是啊,毒这种东西,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就看怎么去应用了。“我低语道。</p>
“姑娘说的奴婢不明白,毒还能救人么?“翠儿好奇的睁大眼睛,这一刻她已经消除了先前听到苗疆制毒的惊惧,反而被我引导到了她感兴趣的事情上了。</p>
“翠儿,你知道岐北那个名医,就是柳大夫,他出诊次数最多的是到岐山中去帮那些山民治病,其中很大的一块比重,就是替他们解毒。“</p>
“山上毒虫众多,每一次柳大夫用的药都很有效,他的口碑也是由那些山民传开来的。“我继续道。</p>
“但是翠儿,你想过没有,柳大夫治毒的药又是哪里来的?如果药是他自己研制的话,那他用的是什么材料?“</p>
我看着翠儿露出愕然的神情,一口气问出了我要问的问题。</p>
“药的材料,奴婢不是很懂,大概……大概就是山上采的草药吧,姑娘,您也说了柳大夫不定时的会去山里面,奴婢想,采药也是他必做的一项任务吧。“翠儿回答我。</p>
“你说对了一半,山中的药材丰富,其中草药这一块,我看师兄放在这里的药典中记载,很多稀缺的品种的确都要深入山里面才有可能找到,还要很大的运气成分存在。“</p>
“但是,翠儿,你想过另一个问题么?柳大夫收的诊金一直是因人而异的,你认为他在山民身上会收到多少酬劳?“</p>
“姑娘近来很关心银子这件事啊,“翠儿笑道。</p>
神情有些放松了,她语调也提高了一些道,”山民能有多少钱啊,柳大夫估计收到的酬劳不多吧。“</p>
“这就是了,翠儿,你也认同我想的这一点。“</p>
“柳大夫去山里面出诊,那是既要贴路费,比如一路上他总要备齐干粮之类的,还要贴药材。“</p>
“按照你刚才的说法,他会把采来草药中的不说全部,至少一大半都要作为制成解毒药丸的必需品。”</p>
“他还收不到什么钱,并且他做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两天,而是几年,甚至往后还要十几年。“</p>
“这么听起来,柳大夫那糟老头子好像很蠢啊。“翠儿突然皱眉嘀咕道,”他好像在做一件很亏本的事情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