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仁己经坐在树下整整三个小时了,而且是抬头仰望树冠整整三个小时。简仁从小到大这十八年的人生中,亲身接触的、书籍报刊杂志、网络、影视作品中看到的树,种类上应有尽有,数量上不计其数。但从没见过这样的树,听也没听过,仰头看它的感觉和仰头看家乡那栋近三百米的地标性建筑差不多。它的高度怎么着也有两百多米了,简仁在网上看过,世界上最高的树也就一百一十米左右,哪有两百米以上的树,怎么可能?!但现在,不可能却变成现实,它不光看上去是真实存在的,树干摸上去也是实实在在的,一拳打在树干上手会痛,不是做梦。
巨树树干笔直且略臃肿,树皮光滑,很像非洲那些干早缺水地区存在的一种树――猴面包树。但世界上哪有这么高的猴面包树?何况叶子也不像,树干是淡土黄色的,树叶是金黄色的,金灿灿的像金叶子一样。
更离奇的还不是这棵巨树,而是巨树所在的环境――沙漠!不是缺水的荒原戈壁,而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沙漠,像火炉一样的沙漠,寸草不生、滴水不见的沙漠!几个大沙丘围出了一个小盆地,巨树就长在这小盆地里,树冠比四周最高的沙丘目测要高出百米左右。
是,就算盆地下有地下水,而且是大量地下水,一棵树就能长到两百多米高?地下水很有养分还是这些沙子很肥沃?连降雨丰富、光照充足、土壤肥沃的热带雨林里也长不出这么高的树呀!
这些疑问还不算最困扰简仁的,最让他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怎么就来到这了?简仁本来是开着车往老家所在的城市赶的,突然路上就出现了红色的雾向他的车子涌来,里面好像还有彩色的光在动。红雾出现得太突然,面积太广把整条路的路面都笼罩了。一时反应不及,于是简仁的车子就迎着涌来的红雾开了进去。
红雾里彩色的光旋转着似乎组成了个形状不太规则的中空的圆柱体,很像个隧道的样子,简仁的车子就在彩光组成的“隧道”里行驶。其实进红雾后车子就熄火了,但却一直往前行驶,像是被某种莫名力量牵引着一样。
等红雾散去,彩色的光消失,坐在车里的简仁发现车子竟然在一处沙地,从车窗里看去车子四周全是黄沙。当然,还有一个巨大得不像话的树干。
下了车,简仁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小盆地内。爬上盆地四周的沙山,盆地外看不到一寸公路,看不到一抹绿色,看不到任何的生灵,看不到任何人类文明的痕迹,放眼望去黄沙漫无边境,天地之间热浪滚滚连空气都热得扭曲。简仁来到沙漠时是夏季,短衣短裤加凉鞋,怎么凉快怎么穿。但站在沙山上,就像置身于火炉中一样,没法待下去。简仁半跑半跌跌撞撞地下了沙山,在盆地里有巨树的树叶挡住阳光,树阴笼罩下的盆地总比无遮无罩的沙面要凉快。
在小盆地里巨树之下,沙漠的夜还颇为凉爽。夜己深,哪怕简仁满脑子疑惑,这时也在车里沉沉睡去。中华田园犬大黄、啄木鸟追风也在车里睡去,只有大黄不时从睡梦中惊醒,看到车窗外的世界没异样后,才又小心睡去。